皇上不喜歡朱常洛這個皇長子,這件事情朝臣皆是心知肚明,尤其是皇長子從宮中出來之後,似乎和皇上的關係更加惡化了,這一點王錫爵最清楚。
他身為皇帝近臣,自然是對於皇帝的心思清楚的很,若不是抓住了切切實實的抓住了朱常洛的把柄的話,恐怕皇帝是絕不會輕易的提起朱常洛這個人的,畢竟提起皇長子,很容易就會鬧起國本之事。
所以一直以來,皇帝對於朱常洛的態度一直是保持忽視狀態,能不理他就不理他,但是今天卻主動召見他們商議有關朱常洛的事情,這讓王錫爵本能的感覺到一陣不對。
魏國公雖然地位重要,但是僅憑他的一面之詞還不足以讓皇帝如此興師動眾,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壽王府那邊來消息了!
想起這一次皇帝強勢任命的壽王府長史的身份,王錫爵頓時心中一沉,不過可惜的是已經晚了,朱翊鈞明顯是正等着他這句話,隨手從奏疏當中抽出了一份說道。
「這是壽王府長史徐弘胤呈送的奏疏,其間說法,和魏國公一般無二,諸位先生看看吧!」
當下便有內侍上前,從皇帝手中接過奏疏,遞到了王錫爵三人的面前,片刻之後,三人傳閱完畢,卻是面色不一。
如果說僅僅是魏國公府的一面之詞的話,那麼他們還不會相信,但是如今就連壽王府長史的奏疏上也是一般無二,就容不得他們不相信了。
雖然這份奏疏上只加蓋了長史司的大印,但是無論如何,長史都是王府的佐貳官,也是中央朝廷派去監察藩王行為的官員,他的話可信度還是非常強的。
不過當然有不服的,沈一貫放下奏疏,略一思忖便開口說道。
「陛下,壽王府長史徐弘胤和魏國公徐弘基同出一脈,其言不足採信,何況此疏明顯為徐弘胤繞過壽王殿下私自上疏,故而臣以為此事當另加詳查,不可輕易下結論!」
這話說起來,沈一貫其實也有些心虛,畢竟長史的確有直奏的權力,而他也只能抓住徐弘胤出身魏國公府來說事,但是說到底,徐弘胤代表的還是壽王府,他的奏疏在朝廷當中的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此言差矣,所謂在其位忠其事,朝廷既然任命了徐弘胤為長史,他自有監察匡扶壽王殿下之責,老臣反倒以為,壽王殿下年紀輕,貿然出京之下,有出人意料之行為也並非不可理解,我等當擇其良師善加教導,豈可遮遮掩掩,不以為錯?」
沈鯉不愧是和沈一貫天生反衝,沈一貫話音一落,他就上前開口說道。
頓了頓,從袖中抽出一份奏疏遞上去,繼續說道。
「陛下,此乃今晨壽王殿下所上奏疏,其中言及南京六部諸卿大多空缺,無人可教導殿下,臣以為,如此狀況之下殿下偶有錯失也不應苛責,請陛下寬仁體下,擇以良師輔佐殿下,習聖人之禮,必能有所進益!」
朱翊鈞眉頭微皺,接過奏疏快速的瀏覽了一遍,卻是微微有些為難。
他是昨日才接到的徐弘胤的奏疏,不過是直接送到了司禮監,並未經過內閣,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今天才特意將內閣眾人召來,想要一錘定音,至少也要收回朱常洛手中的王府護衛指揮使司。
當然,朱翊鈞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當初的確是疏漏了這一點,才讓朱常洛鑽了空子,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太在意王府護衛指揮使究竟任命誰的原因,因為如果徐弘基的計劃成功實施的話,他就能順利成章的收回這支力量,也就不存在誰統領的問題了。
現在看來,雖然其中出了不少波折,但是只要坐實朱常洛擅動兵馬,欺壓百姓的事實,同樣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
只是朱常洛的這道奏疏倒是有些麻煩,不明禮教,的確是個好藉口!
沉吟了片刻,朱翊鈞開口說道。
「大學士言之有理,應天六部京卿之缺,的確是朕之疏漏,無人教導皇長子也是事實!不過有錯當罰,朕可念及他年幼不知事情輕重而不予重罰,然壽王濫用王府護衛也是實情,朕意,暫奪其王府護衛之權,交由南京守備統御,待成年之後,再行論是否重建護衛指揮使司!」
拐來拐去,皇帝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其實說實話,對於王府護衛指揮使司,朝臣的態度是無所謂,有了可以彰顯出
第一百八十章:救場的陳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