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當中罕見的陷入了一陣靜默當中,所有人都拿着一副古怪的目光看着朱翊鈞,讓他臉上着實是有些掛不住。
畢竟有些事情只能私底下做,現在被擺到了枱面上來,即便是以朱翊鈞的臉皮,也有些不好意思。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朱常洛卻好似一副沒事人一樣,仿佛大殿內奇怪的氣氛,和他毫無關係一樣。
「皇上,若殿下所說屬實,則雖有祖訓再上,殿下所為亦非不可理解,陛下寬仁,不若令戶部將此事徹查,如何?」
片刻之後,還是張位看不下去了,繼續硬着頭皮出來說道。
只是心中也是對皇帝的這種行為無比吐槽,誰能想到一向大方的皇帝,竟然會授意下面的人做這等事情,這下好了,別說朱常洛做的事情本來就沒查清楚,就是真的錯了,又能如何?
朱常洛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招真的有用!
思緒回到片刻之前,既然皇帝都如此說了,朱常洛也不遮遮掩掩,醞釀了一下情緒,便一臉受害者的樣子說道。
「既然如此,常洛也就說了!常洛固然知道,祖訓有雲,不得和商人末業交往過甚,張給事中所言的商人的確是有,我也的確收受了他的銀兩,但是諸位先生可知,常洛自成為郡王以來,未得一分俸祿!
身為郡王,卻連一副出行的儀仗都沒有,至於王府衛隊,更是從未見過,否則的話,又何至於被一群惡僕流氓圍困,險些有生命之危?
如此種種,若非如此,常洛又豈會與商人結交!
縱然如此,常洛也並不曾仗勢欺人,那商人所給銀兩,乃是常洛以秘法相換,諸位若不相信,盡可去查,常洛問心無愧!」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朱常洛的這一番話只有一個中心思想,哭窮!
祖訓的確是對於郡王做了諸多限制,但是同樣的,作為一個超級護短的人,太祖皇帝給自己的子孫制定的福利政策簡直是令人髮指!
就拿朱常洛來說,不算王國的封地稅收,單單是他的俸祿,每年就有兩千石之多,加上平常逢年過節的諸多賞賜,一年他應該有兩千兩以上的正常收入!
這也是明朝這幫勛貴混吃等死的基礎,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本應該提前發下來的一年俸祿,朱常洛一分錢也沒有,若說這當中沒有朱翊鈞的默許,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你都不讓我過活了,我還不自己找銀子,等死嗎?
何況朱常洛一直很小心,他所做的,也並沒有什麼逾矩之處。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在場的誰不是人精,瞬間都聽出了朱常洛話中隱含的意思,若非皇帝暗示,戶部的那些人又怎麼敢剋扣一位郡王的俸祿。
若是俸祿照常發放,朱常洛又怎麼會自降身份,去尋商人做交易?
人的想像力是無窮的,朱常洛雖然沒這麼說,但是一時之間,所有人看向皇帝的目光都有些不對了。
若是事實真的如此的話,那麼朱常洛所做的似乎也並非不可原諒……
聽見張位的聲音,朱翊鈞卻是一陣發熱,他自然清楚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的確是他吩咐讓人刻意壓下了朱常洛的俸祿,當時是因為他剛剛在後者手中吃了虧,想要看看後者的笑話。
故而應有的衛隊,儀仗,俸祿,甚至是丫鬟僕婦都統統扣了下來。
只是沒想到如今被朱常洛搬了出來,反倒成了脫罪了把柄!
按理來說,張位給的台階很好,只要他答應一句,不再為難朱常洛,將之前的俸祿補足,那麼自然是什麼事都沒有,但是朱翊鈞就是不甘心。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麼好的機會,能夠好好出一出國本之爭時受的悶氣,順帶將常洵的身份提升一下,難不成就被朱常洛這麼輕易的逃了過去?
神色微微惱火,朱翊鈞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張誠身上,當時,似乎是他去戶部打的招呼……
「皇爺恕罪,此事是咱家的錯,是咱家在宮裏受了殿下的氣,所以才私自扣下了殿下的俸祿,請皇爺恕罪!」
張誠自然是有眼力價兒的人,心中叫苦,但是還是硬着頭皮站出來說道。
「哼,誰准你擅自如此的!回宮去自領三十板子去,擬旨給
第七十五章還是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