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就藩,如今仍留京邸。
戶部上書指出此處系永樂年間設立草場,養馬武備,到成化年間開始有皇親國戚陳乞為莊田,但到了先帝爺在時,已清理還囤,並不以私廢公。且如今榮王也將選妃、就藩,遂上書請皇上勿與。
壽哥沒有像以往那樣,雖是拒絕,卻也比較委婉的說上一句依照父皇先前如何如何,而是非常強硬的直接回絕了榮王的要求。
未幾,宮中太皇太后王氏便指派下選妃使,開始為榮王選妃。
一旦榮王成親,也就得立時就藩了。
若說慶王、鄭王,與當今血脈已遠,不甚顧及倒也罷了,榮王這小皇叔可是與壽哥一同長大的,多少也有些感情。
壽哥就這樣態度鮮明的表示出對藩王的壓制。
甚至南海郡君被遣送回慶王府,並下旨問罪後,慶王曾上書痛陳他子女兒孫不孝,包括南海郡君在內的許多郡君、鄉君及鎮國將軍朱奇滔、朱奇浙等諸多不法。
不過是一招以退為進,哭訴一番,想得皇上句安慰。慶王兒孫逾百,哪裏理會得幾個不肖子孫。
彼時禮部及法司還議過慶王府幾人罪責,不過壽哥禮部摺子留中,並沒有追究。
結果反倒是在鄭王府事情出來之後,壽哥下旨,將軍中尉及郡縣主君等多入京奏訴,近已成風,騷擾道路,貽辱宗室,其即移文各王府,省諭禁約,敢有仍前故違者,嚴懲不貸。
又傳旨給慶王府,問慶王那幾個子孫如此不孝,還是革職了罷。
倒是唬得慶王慌忙上了請罪摺子。
尋常臣子只道這是改元後,新朝新氣象。
高層大佬們卻是深諳太湖剿匪內幕,唯恐小皇帝不知輕重,因斷了寧藩臂膀便驕傲起來,要壓服其他藩王。
一旦做過了火,只怕倒是逼反了藩王。
如今的大明可禁不起再一次「靖難」。
但內閣幾次去與小皇帝溝通,小皇帝嘴上表示老先生多慮了,卻是不以為然的態度。
內閣三位老大人回去一商議,倒是齊心一次,一致認為恐怕是有內官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小皇帝心性未定,又酷喜戎務,而這次太監張永得了軍功後便掌了御馬監,會不會有內官太監也想走這條路子,進而使勁在皇帝面前鼓吹……
這刀兵一動,永無寧日。
當下三位閣老麾下御史又開始新一輪彈劾內官。
除了陳詞濫調的遠小人親閣臣,慎選內侍外,又指責內宮奢靡,內官貪酷,皇帝不似先帝節儉,還淨在玩物上花費無度云云。
乾清宮東暖閣里,壽哥接着這些摺子禁不住的氣悶,摔了兩摞摺子才略略消氣。
劉瑾在一旁侍立,靜默瞧着壽哥發泄完了,才俯身親自去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摺子,陪笑道:「皇上也知他們那調子,越是危言聳聽越是顯得他們忠心憂國憂民,何苦與這等人置氣。乍暖還寒的時候,皇上保重身子要緊。」
壽哥斜眼瞧他,冷冷道:「他們也罵你了,你也瞧着了,竟還不氣,倒是好肚量。」
劉瑾苦笑道:「皇上,打奴婢到東宮,這挨罵便沒斷過,若要回回生氣,早就不知道氣死多少回了。」
頓了頓,他轉而又道:「皇上您且看那摺子裏,如今您身邊的當差的內官,又有幾個沒挨過外臣罵的?還是罵什麼的都有,奴婢們指甲蓋兒大點兒的小事竟都瞞不過這些御史們去。」
壽哥臉色越沉,目光在劉瑾身上掃了幾圈,也不接話,又負手在屋裏轉了兩圈,扭回頭又去拿了另一側一本摺子翻看起來。
同樣看了兩眼就扔下,繼續看下一本,卻是頓住,壽哥奇道:「巡按直隸御史劉玉,劾太監吳忠奉命選婚不知敬慎,又縱其下人擅作威福,所在科索動計百千。這吳忠,不是太后那邊的管事牌子嗎?怎的跑出去選婚去了?選的哪個婚?選後還是選榮王妃?」
劉瑾乾笑一聲,道:「想是太后懿旨。」
壽哥倒是更奇了,「這倒怪了,張家親戚家姑娘都住進宮裏陪伴太后了,太后怎麼反倒派人出去選妃了?你可聽着些什麼話?」
劉瑾搖頭道:「奴婢卻是不曾聽聞。不過各地皆選送秀女,原也是應有之義。」實則他心下揣度着,只怕還是和周家打擂台
第600章 鳳凰于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