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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們囿於經歷,所作不過是一些情致妍媚的閨閣文字。看在賈環眼裏, 無論釵、黛, 還是雲、探,筆下都流露出幾分浪漫的少女情思。但就算這樣,也有不少佳句了, 如黛玉所作「孤標傲世」一聯, 探春所作「短鬢冷沾」一聯, 湘雲所作「圃冷斜陽」一句, 寶釵的「秋無跡」之語, 已經很像樣子,給名畫配詞也不落身份。

    寶玉正經讀書比姐妹們多,在學堂時也公認有幾分才情,誰知一正經作起詩來,竟叫娘子軍們比得一個縫兒也沒了。

    大家賞了詩,相互臧否一番,又要來熱酒螃蟹,盡興吃喝一回。寶玉一手持蟹大嚼, 大叫道:「有酒怎能無詩?我已有了一首好的, 不要和我爭!」說着忙忙的要水洗了手, 尋了紙筆寫出。林黛玉看了一眼, 不屑道:「這樣的詩,要一百首也有。」說完不假思索, 提起筆來一揮而就。寶玉忙接過來看了, 道:「該死, 該死,我的詩真該撕了。」黛玉卻覺得不好,取來就手團了,笑道:「你這個就很好,留着給人看罷。」

    眾人笑看他兩個作態,寶釵道:「我也有了一首,只是不好,寫出來取樂罷。」說着也向紙上寫了。眾人且驚且嘆,都出言誇讚寶釵。

    賈環本來含笑聽眾人說話,慢慢的拆着一隻螃蟹,聽眾人說得熱鬧,才湊上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卻着實叫他驚訝了。方才的菊花詩,寶釵作得並不出眾,論才情論鍊句,稍遜黛玉探春湘雲三人,這首螃蟹詩卻作得妙絕,立意深遠,諷刺辛辣,比寶玉黛玉二人都比下去了。他只在心裏默默想了一回,卻沒說話。

    眾人頑累了便散了,黛玉探春本都欲尋他說話,見他累狠了,一人勉勵了他幾句話,三人在岔道口分手。賈環一人回房,也顧不得檢點帶回來的東西,只勉強吩咐了幾樁緊要事,便倒頭睡去。霽月搖了搖頭,給他去了襪子,又怕他睡着了受涼,取了薄被子來嚴嚴實實的蓋上,自執了柄扇子給他扇着。


    這一覺就睡到了夕陽西下,天際只餘一點燦爛的霞光,天空是娟秀的淡青色,樹的枝椏橫在天上,比摺扇上的山水圖還美。

    賈環也不起床,就那麼懶懶的擁被而臥,室內清涼,晚風透過窗紗,拂起了帘子上綴的各色流蘇。他一動不動,享受着久違的愜意安寧。

    丫頭打帘子進來——他看見她映着斜暉的臉頰,細細的茸毛變成了金色——看見他醒了,笑道:「總算醒了,餓不餓?」

    直到這丫頭近前了,他遲鈍的腦袋才認出她來,哦,是蕊書。他微微一笑,坐起來,邊找鞋穿邊問她:「什麼時辰了?」蕊書答道:「已經酉時了。」出去端了飯來服侍他吃。賈環吃飯時一聲不出,待他吃完了飯,吃茶時,蕊書才說:「上回叫我打聽的事兒,有回音了。」賈環認真想了一想,才想起這說的是鳳姐兒剋扣趙姨娘月錢的事兒,不禁嗔道:「怎麼不早和我說?」蕊書簡短地答道:「我怕早說了你吃不下飯。」賈環又催了一遍,她方說了。

    &事兒是二奶奶的秘辛,家下人只知道她扣了銀子,卻不知道她拿去做什麼——或許幾個老嬤嬤猜得出,究竟二奶奶也不能認的。你知道我和平兒好,是她和我說的,原來那錢是叫二奶奶拿去放了印子錢。起初不過二奶奶自己的月例銀子,攢了八兩十兩的放出去,平兒告訴我,就這一項,一年翻出好幾百銀子了。大概是嘗着甜頭了,近幾月連着下人帶年輕主子們的一股腦兒扣了,說是一月能翻出一千呢!」蕊書記性特別好,平兒與她說的話,她幾乎沒忘。

    賈環只覺得血湧上頭,一時又是失望又是心驚,情緒一陣陣如潮退潮漲,擊打在心頭,竟不知說什麼好了。

    印子錢,正是古代的高利貸,主要剝·削窮人,利滾利,能滾出本金十倍百倍的利息來,確然是個生錢的好主意,但只一樣,放高利貸是犯法的。說是犯法,這些勛臣仗着祖上的餘蔭,何嘗把律法放在眼裏過?沒門路也就罷了,一旦有了門路,以鳳姐之貪婪無厭膽大包天,哪裏還能忍住不伸手呢?只是不知道賈璉有沒有和她同謀……萬一賈璉也沾手了……

    想到這裏,他霍然一驚,問蕊書道:「二奶奶做的這事兒,二爺知不知道?」還沒等蕊書作答,就在心裏自己回答了自己:「知不知道又有什麼要緊?賈璉的脾氣,也是驕奢淫逸的,又好色如命,他知道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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