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喊殺聲,陳叫山不禁疑惑: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黑燈瞎火的地方,怎會有人與我這般過不去?何等的深仇大恨,才會至此?
寶子領進衛隊的那四個兄弟,看見「呼啦啦」的火把,朝取湫隊伍湧來,頓時嚇得腿腳發了軟,略一愣怔,竟丟下車把,轉身朝後逃去……
鵬天頓時急了,扯着嗓子大吼,「兄弟們,朝前沖,不能往回跑啊,不能壞了取湫的規矩……」那個瘦猴剛跑到鵬天跟前,鵬天將腿一斜伸,瘦猴被絆倒,一個前撲,啃了一嘴土,口角都流了血。鵬天將他扶了起來,用袖子幫他擦嘴邊的血,「兄弟,不能朝回跑啊,取湫的規矩你不知道麼?」瘦猴欲掙開鵬天,邊掙脫邊說,「命都快沒了,還啥規矩不規矩的?你瞧那人多得……」
「兄弟們,不要慌!倉、頭、虎,給兄弟們分傢伙……」陳叫山將牛皮口袋朝臂彎上一拴,大喊着,「記着用刀背砍,別壞規矩啊……」
油布一掀開,頭車上的各種鐵器傢伙,「叮呤咣當」一陣響……除了逃跑的那四個兄弟,其餘之人,人人手中操起了鐵傢伙,大砍刀,鋤頭,切刀,飛爪,鐵鏈,在夜色中閃着亮光……
滿倉儘管身子肥胖,但奔跑起來倒是不慢,幾步便衝到了最前面,手裏拿着一把鋤頭,頓時也不結巴了,大喊着,「狗日的,來,來呀——」
「咣」一鋤頭下去,滿倉將沖在最前面的一個人打翻了,火把掉在了地上,滿倉奔上去,又是一腳,直接踩在那人臉上……不待那人喊出聲來,寶子拎着大砍刀撲了上來,一刀揮去,刀光閃過,那人的腦袋,「噗」地飛出了幾尺開外,血濺了滿倉一褲腿……
「寶……寶子……你……」滿倉一急,又結巴了起來,但寶子明白他的意思,便說,「命都不要了,還要啥規矩?殺啊——」
陳叫山握着一把鐮刀,一發力,將彎刃取了下來,手裏只捏着鐮刀木把,就地一個翻滾,滾出一丈多遠,繼而「倏」地騰躍起來,恰是十二秘辛拳之「酉奪拳」,一招「雄雞報曉」,在空中雙臂展開,雙腿團縮,腿彎幾乎依着下巴,兩手卻似雨點一般迅疾,疾速下點,一把鐮刀木把,將一個個執火把者敲倒在地……
黑蛋武功不行,本來手裏操着一把砍刀,但見大土包上仍源源不斷有火把朝下奔涌,索性將砍刀放到地上,摸出彈弓來,從車上摸出早已準備好的小石子,拉動彈弓皮,瞄着大土包上閃動的火光,一拉一石子,一拉一石子,不斷有火把跌落……
黑蛋的彈弓一陣猛擊,大土包上的火把不敢再朝過來跑,全都站在原地了……黑蛋見此,心中豪氣頓生,向前猛跑幾步,半跪在地,扯動彈弓,一下又一下,打得火把陣營,紛紛將火把在地上磕,連忙熄滅火把……
七慶原本是要拿刀的,陰差陽錯拿到了飛爪,朝前沖了兩步後,直將飛爪在身體四遭,揮舞得「嗡嗡」作響,嘴裏啊啊大叫着,「狗日的,誰敢來,來一個老子滅一個……」嘴裏這麼喊,步子卻不動,就站在原地,發了瘋一樣,拼命揮動着飛爪!一下沒揮好,飛爪倒纏過來,反倒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頓時疼得七慶手捂肩膀,呲牙咧嘴,原地跳個不停……
三旺拿着一把尖尖刀,沖得很快,眼見一個火把過來了,剎不住步子,執火把者,也剎不住步子,「哧」地一下,尖尖刀戳進了執火把者的胸膛里,火光閃晃間,鮮血濺了出來,噴泉一般,噴得三旺一臉是血,舌頭上都是一股子鹹味,眼睛被鮮血糊得幾乎睜不開……三旺急得大叫,「隊長,隊長,我殺了人了……」
陳叫山剎住步子,回身朝三旺看去,見三旺殺了人,便高喊,「殺就殺了,老天會開眼哩……」
執火把者見取湫隊伍不好惹,轉身朝回跑,邊跑邊將火把扔掉,陳叫山大喝一聲,「兄弟們,沖啊——多抓幾個活口……」
鵬天幾步攆上了一個人,火把儘管丟掉,鵬天還是穩穩地揪住了那人的後衣領子,一扯一拽,那人撲倒在地,鵬天騎了上去,揮動老拳,一下下地朝那人臉上招呼着,「來啊,來啊,不打你個狗日的,你不知道盧家衛隊的厲害哩……」
總共抓住了四個活口,陳叫山將四人押到車前,揀起火把,照着他們的臉,怒目而問,「說——為什麼跟我陳叫山過不去?誰派你們來殺我的?」其中一個
第六十八章 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