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一語提醒了秦老先生與牛氏二人。他們也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如果說何氏想要陷害關氏,是為了逼她另嫁,好讓長房無人主事,秦老先生與牛氏沒法提出過繼梓哥兒的話,那何氏早知秦平並沒有死,自然也明白過繼是沒有意義的,甚至於,她只要把秦平還在世的真相說出,自然就沒有了兒子被過繼給長房的風險。那是什麼原因使得何氏寧可冒險陷害妯娌,也不肯說出大伯子未死的實情呢?
秦含真忿忿地道:「照理說,秦王都點頭了,二叔沒有理由不把我爹的話轉告給祖父、祖母,那就當他不是有心隱瞞的好了。如此一來,這事兒的責任就在何氏身上了。她難道跟我娘有仇?還是跟我爹有仇?就算我娘自殺的事不在她預料之內,她原本也是想逼我娘改嫁的。她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呀?我爹還在世,她做弟妹的就想逼我娘改嫁,對她有什麼好處?!」
秦老先生皺眉道:「你爹在信里是說過何氏教養梓哥兒不大得法,但並沒有當面說她什麼,只是問我,要不要把你二叔也想法子調到京城去。咱們一家團圓後,我可以幫着教養梓哥兒。這點小事,連口角都說不上,若說何氏為此記恨你爹,沒有道理。倒是何氏與你娘妯娌倆重逢後,時不時有些口角,難不成是積怨?」
牛氏心裏訥悶得很:「除了過繼之事,姓何的賤人跟平哥媳婦也沒啥矛盾呀?更何況過繼的事,平哥媳婦也沒答應。想當初何氏那賤人初嫁進咱們家,通共就沒在這家裏住滿一年,不過一兩個月,就跟着老二去了大同。那時她是新媳婦,整天除了早晚來一回正屋給我請安,就連屋子都不出,更別說在我跟前侍候了。我也樂得她少露面,家裏上上下下都知道她的來歷,沒少說她閒話,更何況她那時候還挺着個大肚子,萬一磕着哪兒了,老二還不知會不會怪我不知體恤兒媳呢。平哥媳婦那時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一應吃穿用度,都是盡着好的送去。她跟老二離開的時候,還向平哥媳婦道謝來着。為了這事兒,我對她還高看了幾分,往日的怨氣都消散了些。」
何氏自那年離開,直到今年回來「奔喪」為止,都沒在秦家住過,關氏也沒去過大同,可見她倆若是有矛盾,那就是在「奔喪」後發生的了。
虎嬤嬤也在旁幫着回憶:「二奶奶剛帶着孩子回來的時候,大奶奶忙前忙後的,十分熱心。那天正好關家老太太帶着舅奶奶和關二姑娘過來了。大奶奶為了替二奶奶安置梓哥兒和章姐兒,還有帶回來的那一群丫頭婆子,還把親娘親妹子扔在自個兒屋裏呢,只叫張媽帶着姐兒去陪着說話。關二姑娘好象為此抱怨了幾句,大奶奶為了賠罪,送了她一對鑲紅瑪瑙的赤金耳墜,說是寡婦用不着這個,還是給小姑娘戴着好。大奶奶對二奶奶和梓哥兒十分親切周到,太太那時還對着親家太太誇大奶奶呢。不過二奶奶倒是淡淡的,對關家人沒什麼好臉。興許是這事兒開的頭,大奶奶在那之後,對二奶奶就冷淡了些。」
牛氏撇嘴道:「她那時好端個大家閨秀的臭架子,其實誰不知道誰?何氏娘家還不如關家體面呢!倒也好意思給親家太太臉色看。光是這一件事,就知道何家沒家教了!」
虎嬤嬤繼續回憶:「後來大奶奶與二奶奶雖待彼此冷淡些,倒也沒什麼口角,真正吵起來,應當是過了大半月後,又逢發月錢的時節。二奶奶在大同大手大腳慣了,又帶了許多丫頭婆子來家。一個哥兒一個姐兒,身邊有一個奶娘一個丫頭,也就罷了,聽說在家裏還不止這些人呢。二奶奶自個兒就帶了好幾個丫頭婆子,一等二等三等的還分了等。照她們在大同的規矩,光是月錢就要十來兩銀子,二奶奶與梓哥兒、章姐兒還要另算。二房的用度,超過了咱們家全家人的費用。大奶奶管家,瞧着不合適,報給太太知道。太太叫了二奶奶來訓誡,叫她別花費太大,勤儉持家才是正道理。二奶奶出了屋子,就去大奶奶屋裏不知說了些什麼,兩人大吵一架。」
牛氏冷笑道:「這分明就是姓何的賤人沒理。若她有本事給自家劃拉錢財,大手大腳的也就罷了。她跟老二在大同,一年就要問家裏要五百兩銀子。我說我們全家上下那麼多人,一年都花不了二百兩,怎的二房四口人就要五百兩?老二寫信回來說,大同花費大,與同僚來往交際,請客吃飯送禮,都是免不了的,實在沒辦法了,才向家裏伸手,還說他媳婦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