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並沒有在承恩侯府逗留太久。他還要回宮向皇帝復命呢,稍稍跟秦家人拉一下關係,示一下好,也就夠了。
張公公一走,長房上至許氏,下至秦簡兄弟姐妹等人,都紛紛向秦柏與牛氏道喜。不管秦松怎麼想,如今秦家是真真正正的一門兩侯,這可是前所未有的體面!秦柏得爵,秦家上下都應該為他高興才是。
許氏微笑着道:「一會兒等四侄兒下了差,我們就差人請他回來,三弟帶着四侄兒去祠堂,給先人們報喜吧?老侯爺與老夫人若知道三弟襲了永嘉侯的爵位,定會高興的。」
秦柏心中也是感嘆萬分,雖然早知道這件事,但事情總要等到正式旨意下來了,才算是真正定下。他想起父母在世時的慈愛,不由得有些哽咽了。
牛氏忙道:「老爺,這可是大喜事,你別難過。」
秦柏微笑了下,握住妻子的手沒說話。
姚氏滿臉堆笑地提了個建議:「這樣的大喜事,原該好好慶祝一番的。正巧三叔回京幾日了,已歇過氣來了,正該跟親友們說一聲,請他們來相見才是。既然如今有了喜事,不如咱們家開個宴會吧?把各家親戚朋友都請了來,也請他們沾沾三叔三嬸的喜氣?」
許氏與秦仲海、秦叔濤都點頭:「這話很是。」
秦柏淡淡笑道:「不必如此鋪張了,自家人關起門來慶祝一番便是。大哥才受了皇上訓斥,處罰的旨意只比我封爵的旨意早了半天,這時候太過張揚了,只怕大哥心裏會不高興。」
牛氏撇撇嘴:「可不是麼?瞧他方才那臉色多難看呀。張公公人還在這裏呢,他轉身就走了,一點禮數都沒有,怪不得皇上會說他御前失儀呢,他原本就不懂什麼叫禮儀!如今又見我們老爺得了爵位,心裏不定怎麼惱怒呢。」
秦仲海只能幹笑着為父親辯解:「三嬸誤會了,父親絕對沒這麼想過。皇恩浩蕩,加恩秦家,父親怎會不高興呢?他是身上有些不好,方才支持不住了,才退下去的……」其實他也覺得自己的藉口找得很憋腳,卻也只能硬着頭皮這麼說下去了。
牛氏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二侄子,你也不容易。」說得秦仲海眼淚都快下來了。
許氏想了想,便吩咐長子長媳:「方才張公公的話,你們都聽見了。皇上先頭的旨意,你們也清楚。聖旨是不能違的,回頭在松風堂里,給你們父親收拾出一間小佛堂來吧。卞姨娘不在,她屋子正好能用上,就用她的屋子了。手腳快些,一天也能得了。明兒你們父親就能在小佛堂里靜養了。他那幾個姨娘們,也該陪着吃齋念佛才是。不過皇上既然吩咐了,要你們父親清心寡欲,那就還是讓她們各自在自個兒屋裏禮佛吧。」
秦仲海與姚氏自然是說好了,連閔氏都表示,願意幫嫂嫂姚氏去收拾小佛堂。
長房與三房一片和睦,二房那邊的氣氛就不大好了。莫名其妙地被叫來枯榮堂聽宣旨,得知秦柏成了永嘉侯,薛氏心裏就別提有多麼羨慕嫉妒恨了。憑什麼呀?憑什麼?!秦柏一走三十多年,才回來幾天就得了爵位?皇帝怎麼能這樣偏心?!秦松還能說是秦皇后的嫡長兄,理當有個承恩侯的封爵,秦柏又算什麼?難不成皇后的兄弟還能個個封侯不成?若是如此,那二房的秦槐怎麼沒有份?秦槐也一樣是皇后的兄弟,還因為她的連累,連性命都丟了呢。皇帝怎麼能不賞他一個爵位?他可是有功的啊!
薛氏看着長房與三房親密的模樣,再也忍不住了,衝着秦柏大聲嚷嚷道:「你到底給皇上灌了什麼迷|魂湯?怎的他就封你為侯了呢?你有什麼功勞呀?又不是老侯爺的長子,要論序齒,也該是我們二老爺襲老侯爺的爵才是!」
秦柏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地:「二嬸慎言,別說這等荒唐話。」
「我荒唐?我哪裏荒唐了?!」薛氏氣得快要發瘋,「我不過是想求個公道罷了!」
許氏皺眉盯着她:「二弟妹,二弟是庶出,三弟是嫡出,我們侯爺已有爵位在身,老侯爺永嘉侯的爵位,理當順延到三弟頭上。二弟是無論如何也輪不着的。換了是別家,若只有庶子,沒有嫡子,還有除爵的呢。這樣的規矩,你本該明白才是。」
「狗屁規矩!」薛氏一指指向許氏,「別當我不知道,你們這是存心要打壓我們二房!他秦柏才回京幾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