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兒激動道:「就在下邊,魔宮竟然只移動了不到十步。」
蘇秀娥真是哭笑不得,她朝遠方望去,已經看不見獵人們的蹤影,便用烈火將冰雪消融。加上安楠與鏡兒的努力,血牆魔宮又矗立在眾人面前。裏面傳出激烈的打鬥聲,又有禽鳥尖叫,蘇秀娥再驅動烈火蒸乾奇骨,她覺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本可以一走了之,何故還要來淌這場渾水?有些情愫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或許這就是修成人形的煩惱,和人一樣有了痛苦,有了執着,還會做些不着邊際的蠢事。
奇骨逐漸崩毀,寢室剛剛打開,一頭渾身浴火的火禽便從其中嘯出,鏡兒與蘇秀娥聯手施法,剎那間火光交融,天昏地暗!火禽盤起雙翼防護,忽又振翼高飛,尖叫着沖向南方。
蘇秀娥收招,道:「窮寇莫追。」一行人趕忙衝進寢室,好在十六毫髮無損。他捧着一塊黑布,其中包裹的便是外來神明的「血肉」。血肉無法發起任何直接攻擊的手段,但只需靠近幾步,人腦中便發出嗡嗡的蜂鳴,即要發瘋。安楠手捂腦袋道:「呀~這樣的鬼東西還留它作甚?吵死啦,快毀掉它!」
十六道:「我不知如何毀滅它,你們且站遠一些。」
或許是攝於十六體內的佛印,血肉對十六竟沒有任何精神層面的影響。十六思慮道:「這麼危險的東西,每個見過的人都想要毀滅它,可它經歷了西夏以來數千年的動盪還是保留下來,並非沒有原因。」
蘇秀娥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只有將這血肉封印的本事,尚不知毀滅它的辦法?」
十六道:「是這樣的。」他看了眼鏡兒,鏡兒立馬搖頭,「它實在太危險,無法用萬象**囚禁它。」
這該如何是好?任何靠近它的人都會受到強烈的精神攻擊,若是見到真身甚至會直接發瘋,接受過妖體改造的獵人甚至直接妖化;這麼危險的東西也不適合鏡兒收入體內,更別提毀滅它。如果它能被毀滅,古代的數百大國傾盡全力也該毀掉它數萬次了,如今卻還活生生地被十六捧在手中。
萬難之際,十六道:「並非沒有辦法。」
他說:「鏡兒,麻煩把寺寶請出來。」
鏡兒手中一點,連頁長長的竹簡已然捏在手心。她小心翼翼地交給十六,十六接在手裏拉掉竹簡,兩本樸素的古籍獻出本相。蘇秀娥只是不屑地瞥過一眼,她沒感到任何波動,那兩本破舊的古籍除了歷史十分古舊,算得上老古董外,本身沒有任何出奇之處。而且古籍頁數很少,整體顯得很薄,不成比例,賣給古董販子,或許能值幾個小錢。十六當即撕下兩頁。
「哇,十六......」鏡兒忍不住打斷他。
十六道:「怎麼?」他一邊將殘頁折起來,包裹住外來神明的血肉。
鏡兒道:「這,這可是比你性命都重要的東西,你把它交給我.......那為什麼要這樣撕毀它?」
十六答:「沒關係,這幾頁本來就掉掉了。我以前撞見師傅在粘什麼東西,他說是寺寶,那時候深秋,他房門破了個大洞,實在找不到東西擋,就撕了幾頁糊紙門去,後來修好紙門再用樹脂把幾頁真經粘好。」
「這、這可是寺寶啊,真經啊。世上僅此一部。」
「我們也是人啊,世上僅此一個,方丈教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被凍死了佛祖定會無比傷心。」十六頓了一頓,「而且反正會粘起來,別人也不會發現。」
「啊?」鏡兒臉上寫滿了驚詫,蘇秀娥何嘗不是?她驚訝的是真經殘頁一將血肉包裹住,就再也感受不到強大的精神壓力。不禁心裏低語:好神奇的真經,竟能鎮住如此妖物,若我趁機拿走一兩本,他日定有大用處。她回過神來才發現十六盯着她看,便道:「你真是色心不改,看得人家好害羞哦。」
十六道:「阿彌陀佛,施主終於肯改過自新,做一個有抱負、有原則、分善惡的三好妖精了麼?」
蘇秀娥被他逗笑了,道:「什麼三好妖精,滿嘴甜蜜,我只覺得你這個和尚有點兒意思,心血來潮救你一命,你可不要感恩戴德了,趁我改變主意之前趕快逃走吧。」
十六道:「女施主若不嫌棄,可否與貧僧同行?」
蘇秀娥愣住了,片刻後心裏甜蜜蜜的,卻是不形於色,「哼,你還想把我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