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蒲英就醒了。
整個佛學院,今天也醒得特別早。所有的人都忙着洗漱,然後去參加藝術節的開幕式。
欽澤師父將跟着佛學院院長和丹增活佛等人,一起乘坐縣政府派來的貴賓車。
他在吃完早飯後,走到了院子中,看到蒲英正拿着大掃帚,一下一下地慢慢掃地。
欽澤好意問蒲英:「陳博他們昨天就走了,你沒有同伴,要不還是跟着我,坐車去會場吧?」
蒲英繼續揮動着手中的掃帚,揚起臉笑嘻嘻地回答:「謝謝,不用了。我都和甲日說好了,今天我騎馬過去,還要把他的馬也一塊兒帶過去。」
「可你一個人騎馬,能行嗎?不會迷路嗎?」欽澤師父的心一向比較細,考慮問題很周到。
蒲英連連保證自己沒事,欽澤這才作罷。
在臨出門前,他又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回過頭提醒蒲英:「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你還不出發嗎?別錯過了九點的開幕式哦!」
「我知道了!師父,您就放心地走吧!我收拾一下,馬上就走。」
蒲英目送着欽澤離開,又看到周圍院子裏住的眾高僧喇嘛們也紛紛出了門。
很快,院外的腳步聲漸漸稀少,經堂後院這一帶也漸漸安靜下來,蒲英這才放下了掃帚,停止了磨洋工的行動。
她回到房間,背上早就裝好了乾糧、礦泉水、帽子的經書袋,然後走出院門,向着馬廄的方向走去。
大約十分鐘之前,她就已經看到,江央多吉和他的一名家奴一塊兒從小院門口走過。
她本以為,等她到達馬廄的時候,他們差不多該出發了。
實際情況卻是,江央多吉和他的十二名家奴還在院子裏隨便地閒坐着。他們的馬匹,也都還拴在馬棚里。
江央的馬隊。居然一點沒有要出發的意思?
蒲英裝作好奇的樣子,上前問道:「江央多吉大哥,你們怎麼還坐在這裏呢?不去看藝術節嗎?」
江央多吉的手裏正拿着一根剛剛撕開包裝的雪茄。
他甩了一下打火機,將雪茄點燃了。猛吸了兩口後才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着蒲英,答道:「要去啊!不過,我還要等一個朋友。等他來了,再出發。」
蒲英看了看手錶。說:「這都幾點了?您的朋友什麼時候到啊?他要是再不到的話,咱們可能就趕不上開幕式了。」
「我說好了要等他的,就算錯過了開幕式,也不能不守承諾啊。」江央多吉悠閒地吐了一口煙圈。
「這樣啊……」蒲英的眼珠轉了轉,為難地說:「我本來還想跟着你們一起走的呢!因為我一個人沒騎過這麼遠的路。」
「哦?你不是當過兵嗎?怎麼還怕一個人趕路?」江央多吉看着蒲英的目光在閃爍,其中的意味讓蒲英難以捉摸。
「呵呵,就算當過兵,我也是女孩子嘛……」蒲英嘴裏打着哈哈,繼續胡謅道:「再說,我騎馬的技術還不精啊。」
「小姑娘。你不用謙虛。我見過你騎馬,還挺不錯的。」江央多吉臉上掛着笑容,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可我不光騎馬,還要幫甲日少爺帶一匹馬,我怕我不能一心二用。所以,我還是跟着你們一起走吧?」蒲英繼續試探着。
「這樣好了,你把才仁堅贊的馬兒留下,我一會兒給他帶去好了。你呢,現在就趕緊騎馬上路,再晚的話就會錯過開幕式。那就不好了!」江央多吉提出的解決方案,似乎也很合理,完全是在為蒲英着想。
蒲英一時找不到別的留下的理由,只好進去牽馬。
她到了馬棚里。先把經書袋放在一旁,然後假裝檢查馬鐙和馬蹄鐵。
江央多吉很快就跟過來,問她有什麼麻煩,並且特別熱心地幫她換掉了只有一點小問題的馬鐙。
蒲英實在沒有再在這裏磨蹭的藉口了,只得在江央多吉的目送之下,飛身上馬。揚鞭奮蹄,駛出了佛學院的經堂後院。
駿馬在佛院溝的主幹道上一溜小跑,很快就過了溝口檢查站,來到了三岔路口處。
蒲英勒住了馬,看了看周圍。
只見綠草如茵,陽光普照,雄鷹在藍天白雲之間翱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