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中的群眾都在四散奔逃,使得彩車附近空出了一大片地區。
但是,仍有不少傷者滯留在敵我的射程之內,更有狂奔的馬匹干擾了視線——這讓趕來支援的武警們,即使手中擁有了機槍,也不敢像敵人一樣無所顧忌地掃射。
由於射角過高,他們的子彈大多打到天上去了。
也有戰士試着發射了一顆榴彈,正中一輛彩車的中部,但是車頂上的敵人只是被震盪了一下,反而車體爆炸產生的金屬破片飛散出去,對附近的群眾造成了霰彈槍一樣的殺傷效果。
指揮員急忙禁止發射榴彈。於是,警方只能依靠突擊步槍的長短點射,顯然是很難壓制住對方的火力。
最後,指揮員命令向場內發射大量的催淚瓦斯彈,希望能儘快控制局面。
伴隨着「嗤嗤嗤」的響聲,蒲英的四周很快騰起了數道刺鼻的白色煙霧。
她用寬大的袖子掩住了口鼻,也顧不得眼睛、鼻腔、氣管等處強烈的難受,繼續向前沖。
前方,彩車也被白煙籠罩住了。
那種機槍掃射的急促聲音,很快變得零落稀疏。大概他們的眼睛也受不了,戰鬥力大受影響吧。
蒲英已經衝到了距離彩車不到十米的地方,隱約看見幾個人影正在從車上一一跳下,正好落在停在那裏的駿馬身上。
騎術精湛的他們,一坐上馬鞍,立刻夾緊馬肚,拍馬就走。
他們這是要撤退了!
不行!
不能讓他們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還能全身而退!
蒲英抬起手,就是一槍。
一個家奴的背心中彈,當即翻身落馬。
有的家奴回看了一下,卻把已經舉起的槍,又放下了,繼續打馬揚鞭。只顧着逃跑。
蒲英徒步追着他們,不停開槍。
但是,她的眼睛已經被煙霧刺激得充血紅腫,眼前都有些模模糊糊的。只憑感覺開槍,竟然連開幾槍,都沒有命中狂奔的馬上目標。
她繼續追,但是前面五名家奴騎的馬,實在跑得太快了。大家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了。
眼看着他們的背影開始越來越小,蒲英才發現場地這邊的煙霧,已經比較稀薄了。
她環視周圍,除了還是一片混亂的人群之外,意外地看到了場地的側前方,有兩匹馬,也在向前奔跑着。
不過,它們的馬背上是空的,並沒有騎士駕馭。
大概這兩匹馬,是見到那些同伴們在奔跑。也就跟着跑起來了!
蒲英的視力雖然受到了損害,但還是發現那兩匹無主之馬,好像就是她的棗紅馬和甲日的棕黑馬。
不但因為它們的體型和毛色很符合,而且那兩隻平時也是這麼形影不離的——在今天這麼混亂的情況下也能同進退的馬,除了它們倆,還有誰呢?
蒲英急忙將手指含在嘴裏,打了一個響亮的唿哨——這是她平時遛馬時召喚小母馬的哨聲。
果然,沒等她吹完哨子,那邊正在奔跑的一匹馬就揚起脖子一聲嘶鳴,很快剎住了蹄子。然後飛快地轉身,向着蒲英這邊跑過來。
另一匹馬則先停下來,回頭看了片刻後,才跟着衝過來。不過。它卻後來居上,反超了同伴。
當它們快跑近的時候,蒲英終於確認,跑在前面的正是棕黑馬。
它倒是並沒有停下,而是越過蒲英,繼續向後跑去。
後面跟過來的。自然是那匹有時聰明有時嬌憨的小母馬。
它輕盈地停穩在蒲英面前,就迫不及待地伸過來大腦袋,噴着響鼻要蹭蒲英的臉。
「好了好了,別忙着親熱了!」
蒲英迅速閃到它的身側,抓着韁繩,踩住馬鐙,翻身上馬。
她一撥馬頭,拍了拍小母馬的脖子:「馬姑娘!快追前面的壞人!」
棗紅馬也不磨嘰,立刻撒開了四蹄,朝着蒲英手指的方向,疾奔起來。
主席台那邊,索朗達傑聽到機槍的槍聲減弱,不久又聽到奔騰的馬蹄聲後,馬上高喊:「快上車!別讓他們跑了!」
可是,他們要繞到王帳之後,還要將越野車發動,時間上就慢了不少。而且,防彈車在避讓躺在會場裏的眾多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