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多,急促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驚醒了酣睡的方霖天和肖勇。
當地國安局的努爾買提同志,在電話中通知他們,立刻集合女兵隊伍,和武警特勤中隊一起出發,出喀什市西南,上314國道。
方霖天問:「任務是什麼?」
「路上待命。」稍後,努爾買提補充道:「是這樣,幾名本來處在我嚴密控制下的『東伊運』組織的地下交通員,兩小時前突然離開了住處。他們這些人本來分住在喀什市內和郊區的小鎮,在換乘了幾次不同的交通工具後,最後竟然上了同一輛車,並沿着314國道開進,目前快到阿克陶縣了。看樣子,他們的目標是西南方向的帕米爾高原。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準備偷越境,還是去接應什麼人?孟副部長已經命令邊境一帶的公安邊防部隊加強戒備,但暫不採取行動。同時命令你部和特勤中隊,立刻尾隨其後,準備應對突發事件。」
「明白!——真是太好了,終於等到這些老鼠們出洞了!」方霖天興奮地搓了搓手。這些日子以來,他和女兵們在營房裏待命,覺得人都疲了,早就想大幹一場了。
「是啊!他們終於藏不下去了。這樣也好,膿包遲早都是要擠的!早點擠,早點好!」努爾買提也表達了國安戰線上同志們的心聲。
方霖天放下電話,迅速穿上衣服,先跑到女兵房間門外,吹響了緊急集合哨。
「啾啾啾啾——啾——!全體注意,換穿寒區山地作戰裝備,三分鐘內集合完畢!」
黑暗中,被哨聲驚醒的女兵們,條件反射地從床板上彈坐了起來。
側耳聽完營長的命令,大家都迅速行動了起來。
蒲英卻沒有在第一時間行動,而是將臉埋到雙手之中,然後用十指的指腹。狠狠地按揉着額頭和太陽穴附近。
「怎麼?頭疼嗎?」鄰床的李琪正要提鞋子,看到了她的不對勁,關心地問。
「沒事!」蒲英說着,已經放下了手。開始和大家一樣穿衣打包。
她雖然動得晚,卻後來居上,反而第一個結束整齊,跑出了宿舍。
戶外呵氣成冰的低溫,好像一劑提神醒腦的良藥。讓蒲英的精神立刻振奮了許多。剛才因為噩夢而受到影響的心情,此刻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
原來就在哨音響起的時候,她正在做一個不祥的夢。
夢中,蒲英先是奔走在一片廢墟上。那裏的空氣瀰漫着濃烈刺鼻的硝煙味和腐敗腥臭的氣味,好像是剛剛遭受了飽和轟炸的修羅戰場。
她不停地喊着馮垚的名字,可是沒有人回應。
最後,她來到了一處殘垣斷壁,這裏似乎曾經是一棟雙層的塔樓。
蒲英有個可怕的念頭,馮垚就埋在那塔樓的下面,並且已經成為了一具……她不顧一切地撲到瓦礫堆中。瘋狂地用雙手翻開磚頭,挖着泥土……
夢中的蒲英似乎哭了。
醒來後,蒲英只覺得心口憋悶,倒是沒有在臉上摸到眼淚。
此刻,被寒風一吹,蒲英不禁對夢中的自己撇了撇嘴——怎麼這麼脆弱啊?
不容她多想什麼,其他女兵已經快速地列隊完畢,方霖天和肖勇都陸續站在了隊列的前面,蒲英急忙提醒自己;好了,不許胡思亂想了!夢境都是反的。馮垚一定不會有事的!
很快,方霖天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又檢查了女兵們的裝備後,就率領她們登車了。
特警的車輛比她們出發得還早。因為他們的裝備都是放在車輛上的。不過在出城之後,大家也很快就在國道上會齊了,並跟上了由孟副部長、賽買提局長帶領的指揮組的車隊。
此時的喀什城還在沉睡,國道上除了他們,根本看不到其它的車輛。
這支特勤車隊一路狂奔,距離前方一百多公里之外的目標車輛。也越來越近了。
蒲英坐在車中,身子一搖一晃的,眼睛不時地看看窗外。
雖然外面很黑,但是也可以看出來,車隊一開始經過的地方是平原,後來很快就進入了崇山峻岭之中。
方霖天的命令很有先見之明,因為車隊進入山區後不久,窗外就飄起了雪花。
先是雪粒子,慢慢就變成了雪糰子。道路既是盤山路又是冰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