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來到一匹被定格的戰馬身邊,寧月緩緩的取下老何的頭顱。哪怕被砍下了腦袋,老何的眼睛還是瞪得渾圓。寧月輕輕的將老何的眼皮合上,眼神如此的冰冷。
「生者無聲,死則無名。也許就是你以如此壯烈的方式犧牲,中原的同胞也不會知道你曾經的存在。不過你放心,就算你客死異鄉,我至少會帶着你回到九州安葬,現在就請你委屈在這裏等我幾天了。」
說着,寧月一掌在一邊轟出一個小坑,凝重的將老何的頭顱葬在坑中。輕輕的掩埋,做好標記之後寧月緩緩的回頭,看着一群不知所措的戰馬,眼神中的殺戮更加的濃烈了起來。
一瞬間收起了氣勢,掙脫了束縛的戰馬揚起馬蹄狂奔而去。剛才馬賊們唱着歌謠,顯然是在他們滿載而歸的時刻。老馬識途,戰馬們會帶着寧月找到馬賊的老窩。對於這種窮凶極惡的馬賊,寧月的心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慈手軟。
「啾」一聲尖銳的鷹鳴聲划過天際,寧月抬起頭,看到兩隻雄鷹在雲層之上漸漸的遠去。
戰馬狂奔的時候速度很快,但在寧月的面前卻是如此的緩慢。跟着戰馬,一連追了上百里,戰馬們這才頭也不回的向遠處黑壓壓的山脈狂奔而去。
一處連綿的山脈,但在山脈的外圍卻有一個仿佛盆地的峽谷。並不隱蔽,也不算龐大。但這裏確實一個安營紮寨的好地方。
這群馬賊倒是會挑,在這裏,只需要守住峽谷口,就是來了千軍萬馬也無可奈何。而且在山谷的後面就是山嶺,進入山嶺,就算有通天徹底之能也休想拿他們怎麼辦。
戰馬雖然回來了,但是騎着戰馬出去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回來。這一反常自然引起了馬賊們的警覺。幾乎一瞬間,馬賊們混亂了起來。一個個手持着彎刀,牽着戰馬在山谷之中集結了起來。
馬賊的首領,倒也不辜負他馬賊的形象。一隻眼罩罩着他的左眼,從他左臉的臉頰上,一道長長的刀疤飛躍了他整張臉。那一隻左眼,也正好在這條刀疤的必經之路上。
「我的勇士們,穆赫他們一定是遇到不測了。能夠將穆赫這一隊人殺死,並且還能不傷一匹戰馬的,絕對是草原上的精銳狼騎。大家給我打起精神,過會兒,我們要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不可能啊,穆赫他們是為了給阿里鄂送去這個月的收成,難道是被阿里鄂將軍給黑吃黑了?那也不對,我們本來就是阿里鄂將軍扶持起來的,他沒必要對我們出手……」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們替他撈夠了錢,現在他要兔死狗烹了。我們知道了他太多的事,殺了我們,他才能高枕無憂,他才是草原的英雄。至於撈錢,阿里鄂可以扶持我們,自然也可以扶持別人。
我早就算到了有這麼一天,所以我才精心選了這個地方。如果過會兒敵人來的太多,我們就退回到山裏面。迂迴到安全的地方,再好好和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算賬……」
雖然事實還沒有呈現在眼前,但馬賊的首領似乎已經認定了情況。一隻獨眼,冷冷的望着峽谷口的遠處,眼中迸射的寒芒,就是常年跟在他身邊的手下也是不寒而慄。
突然,首領的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因為在視野的盡頭,一個青色長衫的人正緩緩的走來,眼前的人看起來像是一個迷路的旅徒。滿面風霜的臉上長滿了絡腮鬍須,一步一步緩緩的靠近,仿佛這裏是他的歸宿一般。
首領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殺,「卡家裏,殺了他!」
「嗷嗷嗷」一聲興奮兇殘的嚎叫聲響起,卡家裏帶領着十個馬賊呼嘯的衝出峽谷,腰間的彎刀紛紛出鞘,彎刀反射着寒光,雪白的刀身上竟然佈滿着塊塊血斑。
戰馬呼嘯,幾乎眨眼間衝到寧月的身前。彎刀猛地揮下,腦海中突然閃過腦袋斬落鮮血狂噴的畫面。這一幕,卡家裏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手中的這把彎刀,斬過的頭顱多的連他自己也數不清。
但是,刀光略過,眼前卻已經不見了寧月的身影。戰馬呼嘯而過,但他們卻只感覺眼前一花然後什麼都看不到了。
「人呢?」卡家裏疑惑的轉過頭,卻見寧月正在自己的身後,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動作緩緩的走着。仿佛從來沒有變過,一直都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