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贇不知所以,仍舊笑得燦爛。
「家父已經去問過主公意見了,這會兒就差親自上門,不過贇……」李贇臉上的笑容令衛慈覺得刺眼無比,「……總覺得還要再準備些什麼,兩位先生見多識廣,為贇參詳參詳唄?」
「呵……是麼?」
衛慈輕呵一聲,李贇莫名覺得脊背有些麻麻的寒意。
這股寒意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消失無蹤了。
豐真是個人精,敏銳發現衛慈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偏偏李贇這個傻乎乎的青年遲鈍沒發現。
他心下一轉,微微踮腳搭上李贇的肩頭,笑着調侃,「漢美也是弱冠之齡的男人了,早該成家立業。這可是丸州少有的大喜事,一定要大辦,還要辦得熱熱鬧鬧的,帶點兒喜氣。」
衛慈一時想岔了,豐真卻不會誤會。
丸州單身漢的確有些多,如今李贇要脫團,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
「來來來——讓我這個過來人給你支兩招,你問子孝是沒用的,他自己還是個老大難呢。」
豐真哥倆好地攬着李贇的肩頭,臉上掛着幾縷不安好意的壞笑。
李贇下意識覺得豐真不靠譜,奈何對方這話也沒錯。
豐真先生雖然浪,但好歹也是成過婚的男人,膝下有個乖巧可愛又懂事的兒子。
衛慈呢?
為人溫和謙遜不假,但他還是個單身漢啊,朝對方請教這種事情,的確有些不理智。
「還請豐先生請教。」李贇乖順地道。
豐真用餘光瞥了一眼衛慈,只見對方眉梢壓平,眉宇間帶着幾分隱忍和克制,他心下暗笑。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與她又是兩情相悅,當真是賜的金玉良緣。」豐真故作誇張姿態,恨不得將李贇和上官婉這一對捧上,得李贇這個未婚伙面頰發紅,羞得連雙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擺了,豐真還,「漢美,你聽我的,你只需跑到主公面前,將自己一番赤誠熱烈的感情對心上人表露……相信我,底下沒有哪個女子能抵抗如此熱烈奔放的表白。」
李贇羞得腦袋都要冒煙了,他也對上官婉過含蓄的情話,但沒試過這麼直白的。
這沒想到,豐先生瞧着浪蕩,實際上也是性情中人,嬌的軀殼中潛藏着一抹奔放的靈魂。
李贇羞得低聲道,「這樣……會不會太冒犯了?我怕主公嫌棄,我衝撞佳人……」
豐真笑道,「怕什麼?烈女怕纏郎!嘴上你無禮,指不定內心如何羞澀開心呢。」
李贇正欲點頭,耳畔傳來衛慈壓抑怒火的呵斥。
「如此無禮,簡直放肆!」
李贇懵了,扭頭一瞧衛慈,只能看到對方轉身離去的背影和飄然翻飛的寬袖。
「這、這……衛先生這是……」
溫和的人一旦發火,那場景是相當可怕。
饒是李贇悍勇善戰、渾身是膽,此時也被嚇了一跳,不知哪裏觸怒了對方。
豐真斂下眼中的情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高深的笑意。
李贇喃喃地道,「衛先生一向克己守禮,定是豐先生方才的話惹他不悅了。」
果然,提親成婚這樣莊重的大事,應該尊禮而行,不能聽豐先生瞎指揮。
豐真聽了李贇喃喃的話語,輕嗤一聲,他道,「關心則亂,饒是他衛子孝也不能免俗。」
李贇繼續懵逼,不懂豐真這話的意思。
豐真瞧他腦子不夠用,對他投以憐愛的眼神,好似看着自家蠢萌蠢萌的兒子。
「不懂就不用多想了,想明白了也沒什麼用。既然主公已經應允了你和婉娘子的婚事,婉娘子對你也有情誼,你只需按照三書六禮的舊制,按部就班地來就行。等着喝你的喜酒!」
李贇沮喪,兜兜轉轉之後,豐真也沒提什麼好主意。
輕鬆打發了李贇,豐真愁得在原地轉了三個圈。
豐真清楚,以衛慈的腦子,哪怕智商下線那也是短時間的,一旦給衛慈時間冷靜下來,定然會發現自己擺了烏龍。想到這裏,豐真連忙追上衛慈遠去的腳步,厚着臉皮去了他家。
「沒想到啊沒想到……」
豐真還未進入正廳,他已經懷揣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