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壯壯恍然道:「看來我終於脫離了這個該死的稱呼。」
大師兄悠悠道:「稱呼雖然改了,但是我已經想好安排小師弟到書閣工作,所以你還在呆在蒼雲觀。」
田壯壯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想到自己的地位和待遇還和原來一般尷尬,頓時默然無語。
大師兄繼續道:「小師弟自然有自己的選擇,因為他有自己的不同。試想一下一個早知道自己無法修行的普通人,還能耐得住性子看了十年的道書,培養出一顆透明澄澈的道心,這是何等的毅力與痴意?如果這樣的人一朝頓悟,厚積薄發,會有怎樣的結果?」
田壯壯想了想,道:「這就是你破例招了小師弟入觀的原因?」
大師兄笑了笑道:「有時候不能只做有意義的事,生活更需要一些有意思的事兒。」
倆人說了這麼久的話,院內的門還是沒開,可是天空卻漸漸變得陰鬱取來,不多時淅瀝瀝的春雨從空中落下,雨勢不大不小,沁人心脾,卻又阻人腳步。
可是,院外還是突然來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少說也有百八十號,風雨不能阻。
站在柳樹下的師兄弟二人遠遠望着這股氣勢洶洶的人潮,田壯壯倒吸了一口涼氣,訝然道:「沒想到小師弟的仇家竟然這麼多。「
「小老闆!」
人未到,聲先至,聲音嘹亮激昂,匯聚一起,穿過層層雨幕,震得這片風雨都有些發顫。
人潮大軍轉瞬既至,而庭院內的屋門也終於被打開。
秦川從屋內走了出來,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黑壓壓的人群,直接無語。
為首的一個大漢高興道:「嘿嘿,小老闆,大伙兒聽說你得了入觀的資格,都替你感到歡喜,這不都過來給你送行麼。」
秦川笑道:「大伙兒太客氣了,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更何況此次入觀並不是去修行,只是去讀書。」
根本沒有琢磨秦川的後半句話,大漢撓了撓頭,笑嘻嘻道:「反正大夥知道你要走,自然要送送,這些年裏你為我們通州的採藥人做了這麼多事兒,大傢伙兒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我們當真捨不得那碗熱氣騰騰的面片啊,但更知道你撐個攤子其實就為了讓我們有個歇腳的地兒,現在你要走了,能離開這荒山野嶺,奔個好前程,我們打心眼裏為你高興,但是你要不讓我們請你喝頓酒,我們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