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兄弟的熱情是誰都無法抗拒的,索克營長盛情挽留,周圍的士兵們也跟着起鬨,馮嘯辰一行只能是留下來了。
晚宴開始之前,索克接到了司令部打來的電話,正式確認他們的那一輪炮擊打中了對方的榴彈炮陣地,只是這個消息是由情報人員了解到的,具體摧毀了對方多少門炮、造成對方多少死傷之類,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也是一次難得的重大戰果了。要知道,雙方打了幾年時間,這種通過直接炮戰獲得的戰果是寥寥無幾的,火炮對於雙方來說,都屬於一種以嚇人為主的兵器,偶爾能夠打中點什麼目標,都是神靈保佑的結果,與炮兵的技術沒有任何關係。
這一回,司令部方面原本也以為索克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無意中命中了對方的炮陣地。索克在電話里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說,司令部那邊的參謀也是震驚了,幾經輾轉匯報之後,上司命令索克,務必要接待好幾位中國來客,並稱普拉格內爾參謀長明天將會親臨索克營,去實地考察炮戰的情況,並且會見那幾位中國客人,尤其是具有「超自然能力」的那位火炮工程師。
這個消息讓晚宴充滿了歡樂的氣氛,這一次的戰果能夠讓許多人都獲得戰功,而這個戰功的得來,全是由於馮飛。於是,宴會上等着給馮飛敬酒的非洲官兵排成了長隊,饒是馮飛酒量還過得去,而且非洲本地產的白酒底數也極低,他還是被熱情的黑叔叔們給放倒了。
次日半上午時分,普拉格內爾坐着吉普車,帶着一干隨從來到了索克營的陣地。他沒有到炮陣地上去,而是在索克的陪同下,先來到了馮嘯辰他們住的帳篷,倒是讓馮嘯辰一行覺得有些意外。他們曾聽赫塞思說過,普拉格內爾是軍方的老大,也是迪埃國最有勢力的人,因此還有些擔心他不太好打交道。卻沒想到此君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居然能夠親自到他們的帳篷里來和他們洽談。
「請問,你就是馮先生吧,我是普拉格內爾。」
一身戎裝的普拉格內爾走到馮飛的面前,用溫和的語氣做着自我介紹。他說的是英語,雖然也有些磕巴,但好歹是能夠聽懂的。
知道普拉格內爾要來索克營,馮飛一早就颳了鬍子,換上了西裝,又念念叨叨地向馮嘯辰和張和平問了很多關於如何與普拉格內爾交談的細節。他昨天那副殺伐殺斷的氣勢在對方的炮聲停下之後就全部消失了,又變回了原來那個木訥的樣子。不過,馮嘯辰知道,自己這位二叔在迪埃國政府軍的官兵眼裏,已經是身上帶着光環的人了,哪怕是隨便咳嗽一聲,也會有人將其解讀為霸氣的。
「將軍閣下,很高興見到你。」馮飛在心裏給自己鼓着氣,用與馮嘯辰他們排練了許多回的辭令回答道。
「昨天的事情,我已經都了解過了,你是一位炮兵天才,非常感謝你給予我們的幫助。」
普拉格內爾不吝溢美之辭地誇獎道。他的語氣里並沒有太多居高臨下的成分,這或許就是一個小國的將軍在大國使節面前的怯意吧,據頭一天馮嘯辰在酒宴上聽索克所說,早先蘇聯顧問在這裏的時候,對包括普拉格內爾在內的迪埃國軍官都是非常不客氣的,而那位顧問,好像也就是個少校異或是中校而已。
「我算不上什麼天才,只是從事了多年的榴彈炮研究,對彈道計算有一些經驗罷了。在我們系統內,比我水平更高的專家還有很多呢。」馮飛替自己謙虛道,殊不知道這樣一說,倒是把中國軍工的能力給結結實實地吹噓了一通。一個在國內水平很普通的工程師,到這裏就成了人家心目中的天才,可以想像你們國家的實力有多強了。
「我接到工業部長赫塞思的電話了,他說你們想和我談談,不知道你們想談什麼?」
普拉格內爾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又招呼着馮飛、馮嘯辰等人落座,然後直截了當地問道。
「不知道將軍對於昨天索克營對叛軍的還擊有什麼看法。」馮飛逐漸進入了狀態,照着與馮嘯辰他們商量的策略,向普拉格內爾問道。
普拉格內爾道:「非常精彩。索克已經向我報告過了,他說他們能夠取得這樣的戰果,完全是因為你的出色計算。在此之前,我們從來不知道能夠通過計算對方的彈道來推測他們的炮兵陣地,如果我們早知道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