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樓下,我到一家便利商店打電話,卻遲遲無法接通劉秘書的手機,傳來一陣陣對方關機的提示音。
猶豫了下,我又給許文成的私人手機打電話,結果也是關機。
難道兩人都睡下了?
不過一想,許老爺子的病已經治好,許市長也無需晚上再操勞,這時候應該已經睡下了。
但我又覺得不對勁,許文成的私人手機應該是隨時開機的,畢竟省里的領導隨時有可能給他打電話。
打不通電話,我索性放棄了。
反正也不急這一個晚上,明天再詢問不遲。
……
第二天一早,母親來接替我,做胖女人的看護。
一個晚上,我已經弄清了胖女人和男律師的名字,一個叫郭美,一個叫蘇寧。
郭美看見母親來了,沒吭聲,指着桌上的蘋果,示意母親給她削皮。
我心中火大,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走出了病房。
我打算現在去打電話,問問劉秘書。卻看見父親髮絲凌亂,紅着眼睛從樓道後面走了出來。
「爸,問表哥把錢要回來了沒有。」我問道。
昨晚,一家人就商定好了,去問王鍾把兩萬塊錢要回來,畢竟現在急用錢。
父親搖頭苦笑:「錢……沒了。」
「怎麼會沒了?」我大急。
母親也從病房裏衝出來,急道:「你個廢物,不敢找你侄兒要賬是嗎?是他欠咱們家裏錢,又不是咱們欠他,為啥不敢要?」
「不是不敢要,是錢沒了。」
父親似乎又老了十歲,嗓音沙啞:「王鍾這小子不但借咱們的錢,其他親戚的錢也借了,一共十萬塊錢,都被這小子拿去炒股了……而且,就昨天一個下午,賠的一乾二淨!」
母親身體一陣顫抖,幾欲暈倒,我連忙扶住。
父親道:「聽說,王鍾還借了高利貸,現在被放高利貸的人困住了,聽說毒打一頓,還逼他還錢……」
「不管他,我沒有這個侄兒!」李霞怒吼道。
我也嚇了一跳,很難想像平時溫婉,輕聲細語的母親,會有如此憤怒的時候。
「給誰演戲呢,你們再怎麼裝可憐,五萬塊錢的賠償費,一分錢都不能少。」這時候,男律師蘇寧也來了,路過我一家身邊時,陰陽怪氣的譏諷了一句。
我強忍着怒火,下樓去撥打電話。
這一次,劉秘書的電話很快接通了,「喂,我是劉彥,你是哪位?」劉秘書的聲音很沙啞,顯得很疲憊,似乎一宿沒睡。
我也沒有多問,直接開門見山,把自家的情況說了一遍。
「這事啊,對方的要價肯定是高了。一萬塊錢!你只給他們一萬塊錢,這還包括你已經交出去的六千元住院費。」劉秘書道。
「這麼便宜?」
我有些不敢相信,遲疑道:「我父親是無證駕駛,而且摔了人,對方起訴怎麼辦?」
「不怕他起訴。」
劉秘書道:「起訴的話,是他們掏錢,而且這種官司打起來最費時間,他們消耗不起。而且賠償費用一萬元已經很高了,他們如果敢多要,到時候法院開庭,反而是你們占理。」
「多謝。」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感激的說道。
他又問道:「劉秘書,市長那邊的情況,還好嗎?」
我指的是,省里的領導面臨換屆,許市長『上面的人』可能被換掉。
「多虧你提醒及時。」劉秘書哈哈一笑:「昨晚,市長帶着我,和一群親信官員徹夜討論,已經想出了對策。」
「我提醒,有嗎?」我裝糊塗。
我有些低估劉秘書的官場智慧了,昨天我看似無意的暗示了劉秘書一句,但只要事後一想,很容易便猜出來是我的提醒。
「不和你多說了,我困了,去睡覺。」劉秘書掛斷電話。
放下手中的電話,我也是輕鬆無比。
他回到二十二樓的病房,點出三千五百塊錢,丟在胖女人郭美的病床上。
「啥,啥意思啊?」
胖女人郭美和男律師蘇寧都是一愣。
我板着臉:「這是賠償費用,咱們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