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輦行得慢,al477靠着車窗,隨意地翻着李茂俞擱在車窗下的書稿,「你天天都在修這個麼?」
&忽然被綏王問話,李茂俞寫摺子的筆便停慢了下來。
&綏王殿下,這是虞國的禮書,是聖上尋來讓禮部諸侍郎校注的。」李茂俞斟酌着詞彙,小心翼翼的答覆。
虞國的禮書在陳國一直被視為禁忌一般的存在。陳國建國七百載,三易其禮。七百年前,陳國禮法一稿,女子尊男子卑,士農工商軍僅許女子為之;四百年前陳國禮法二稿,女子尊男子卑,士軍僅許女子,農工商,男女均權。至於三稿……
李茂俞的胳膊肘有些酸了。
一百年前修的禮法三稿,就是陳國如今的禮法:女尊男貴。士農工商軍,人人皆可得。
可惜,上朝的職位只給女兒家。不然,陳國人才濟濟,也輪不到自己做侍郎。
&見李茂俞還要趕摺子,al477便將注意力放到了禮書上。
驚奇過古代宣紙的質感,al477發覺李茂俞的小注掃描着實在是討喜,特別舒服。不知道陸扶風的字是什麼樣子?
&看着漫捲的禮,微微出神,它對陸扶風的字跡起了好奇心。
等待會下朝回了綏王府,它定要用自己的手寫上十張八張瞧瞧。
綏王府離宮門不遠,所以縱使車輦在陳都行得慢,也沒有耽擱到al477和李茂俞上朝。
上朝的路上,任憑諸多女臣衝着自己躬身行禮問安,al477都高傲的,甚至是無禮的一一無視,徑直走到朝堂內。
這是綏王一些的處事風格。
這如此行事,便是堪堪苦了跟在它身側的李茂俞。
&謝王大人!」
&謝謝胡大人,綏王只是身子微恙。」
&哈哈!哪裏哪裏!李某人不過是恰好在路上遇到了綏王殿下。」
聽着身後人不停地打着官腔,al477不禁抿唇笑了笑,它可真是難為了身後的老實人。
好在,它已經站在朝堂上了。
站在朝堂上該幹嘛呢?
&看着堂中唯一一個躺椅,al477沒有猶豫,迅速走近躺上去。
它知道那個座位是綏王專屬的。也知道根據陳禮,除了皇帝,其他人是不能坐的。可誰讓這陳國皇室血脈單薄呢?
&抱着躺椅上錦被,眯上眼睛,開始裝睡。
是的,裝睡。
作為陳國唯一活到封王的皇女,陸扶風一直保持着上朝就睡覺的優良習慣。
&合着眼,回憶着女皇斥責諫官上折彈劾陸扶風上朝不行禮的聲音,眉毛不由得皺了皺。
它想不通為何對於那段記憶,陸扶風給的標籤是愉悅。
難不成陸扶風已經被女皇完全俘獲了麼?
想到這裏,al477忽得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它想為陸扶風討個說法。
因為它發覺陸扶風的心疼了。
原來,心疼是個生理詞彙,不是心裏詞彙。
&面無表情地站在躺椅旁,等候着陸扶風想等待的人。
只是,令al477沒想到的是,它的一立,讓今日整個陳國的朝堂都沸騰了。
&受寵若驚地看着滿頭銀髮的老丞相牽着它的手,抖了又抖,「綏王高德,臣愧對郭皇夫所託。」
而後又越過老丞相的肩膀,驚詫萬分地看見諫臣的眼睛裏閃爍着淚光。
這是怎麼了?
&環顧着朝它圍過來的人群,眸底閃過一絲無措。
&天長佑我大陳呀!」不知誰的一聲,竟是引得了周圍一陣抽泣。
&嗚…>
瞧着相顧沾巾的臣工,al477忽得有一瞬間明白了為何女皇昨日執意要除掉陸扶風。
臣心,已然歸綏王。
若是臣心真的歸了綏王,al477憂心地看了看圍着自己的記憶中的熟悉面龐,眉頭蹙了蹙。
那她病癒便不是什麼好消息。
早朝的臣子一般都會比君王先到。綏王病癒的消息也隨之傳遍了陳國的朝堂。
聽着小宮人眉開眼笑地衝着自己匯報綏王病癒,陸扶桑的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9.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