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田喜樂就覺得平王妃是給自己找罪受了,就是她去給平王妃請安時,見了跟貼身丫鬟似的杵在平王妃身後的范姨娘都覺得礙眼。
田喜樂就想着要不過些日子搬到新宅子時就讓這對母子留在這裏算了,到時大家都舒心。
不過范姨娘給平王生了兩個兒子,帶還是不帶還得看平王的意思,若是平王對她余情未了,或是看在兩個兒子的面上,范姨娘跟着也就成了必然。
余奚這邊窮,最大的體現就是食物上的短缺。若是在京城,想吃什麼了只要去莊子裏去一說,什麼都給準備全了,而在余奚這裏每天府里管採買的管事都要帶着人跑很多地方才能買足府里用的新鮮菜和肉。
有時趕上天兒不好買不到食材,不但主子們的飲食要琢減,底下的人更是要以泡菜鹹菜佐餐。當然,府里的鹹菜泡菜也不是外面能買得到的,即使是吃這些也比余奚大多數的百姓吃的好。
田喜樂的貼子送出去後,離請客的日子還有兩日,白天無事,孩子送到老王妃那裏,田喜樂就陪安宜陽到田間地頭去走走,目的自然是想要看看莊稼的長勢,若哪裏有問題了也好立即提出改進。
甜高粱第一年種,誰也沒有田喜樂的經驗足。
田喜樂隨着安宜陽在田間走了一趟,對甜高粱的生長便心裏有數了。這個時代的高梁種當然比不得後世經過改良的品種長得快,但經過兩個多月的生長已經長得很高,瞧着離成熟期也差不多久,若是留着餵牛養羊,這時候的青苗再過幾日就可以收穫了,收穫之後留下根茬還可以再接着生長成適合牛羊吃的青苗。
而收穫的青苗,不但可以餵牛羊吃,還可以將甜杆裏面的汁水榨出來製糖,剩下的葉子和渣牛羊倒也能吃。
當然,若是想要留種就要再過兩個月,但那時甜高粱裏面的甜度也會達到頂峰,極容易引來一些像螟蟲一樣的害蟲,在這個沒有農藥的時代里,這樣的害蟲可是夠讓人煩心了,畢竟是第一年種,田喜樂覺得冒險沒有必要,所以除了少數要留種,田喜樂還是覺得應該趁此時正好,就把甜高粱做為青貯飼料收穫了。
安宜陽之前也聽田喜樂提到過甜高粱製糖,只是因為這裏糖的價沒有貴到驚人,就算他們想要用甜高粱製糖也還是等兩年再說,目前還是先把養牛業弄好。
既然她認為再過兩日就可以收穫,安宜陽當然不會有遲疑,立馬就分派人手去跟種甜高粱的百姓說了。
之前就說好的,甜高粱收穫之後想留着自家給牛羊吃行,想要賣給朝廷也行,所以,安宜陽派去的人也只是提個建議,到底要怎麼做還是要看那些百姓自己的想法。
結果派去的人最後答覆竟然大部分人家都留着不賣,等再過兩個月以後結了籽再收穫。安宜陽和田喜樂雖然有些意外,倒知道這是個好現象,這樣不正是表明大家對甜高粱養牛很有信心?就是不養牛,也有不少人家是養了羊的,估計都想看看甜高粱牛羊愛吃不。
當然,田喜樂也跟安宜陽又強調了一遍,到甜高粱成熟時要當心的病蟲害,安宜陽既然心裏有數,她也就放心了。
一路走來除了看到大片的甜高粱,田喜樂還看到不少養魚的稻田,雖不及西谷山下的稻田長勢喜人,卻也是一片欣欣向榮的場面,與之前來余奚的路上看到的荒蕪不同,這裏的百姓一個個臉上都帶着笑,好像對豐收都很有信心。
安宜陽也信心十足地跟田喜樂道:「剛過正月時我不是過來了嘛,當時說起種田,百姓都無精打采的,這些地他們都種了幾輩子,收成還不如良田的一半兒,想來他們都對這些土地沒有信心了。如今瞧着地里的莊稼長得雖不如咱們京城莊子裏的好,卻是比他們往年的收成好太多了。」
田喜樂卻憂心忡忡地道:「稻田養魚是好,但我只擔心大家都在稻田裏養魚了,等到了收穫之時,魚賣給誰去?我見余奚的百姓也不多,就算家家戶戶頓頓都吃魚,怕也吃不了這許多魚吧?何況聽你說的,別的縣裏也有很多人在弄稻田養魚,到時魚一多,價上不來不說,很可能爛在大街上也沒人買。」
安宜陽聽了也覺得值得擔憂,「不然我們把魚往別處運了去賣?」
田喜樂道:「不說路途遙遠,只路上死掉的魚也是不小的損失。」
安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