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今兒的氣色不錯,早起喝了一碗粥,還吃了兩個素包子,此時正靠在床上看田喜樂帶着兩個孩子在地上坐着擺木積木,慈愛的目光一直落在兩個孩子身上沒有移過。
平王妃到時就看到這一幅和氣融融的樣子,可看到田喜樂憔悴的臉色也知道她這幾日都沒睡好,平王妃當然知道,當初在平安鎮時田喜樂帶着安家的弟弟妹妹們辛苦討生活,那些日子培養下的感情可是不淺,如今安家只有安宜澤一個在外面為弟弟妹妹的下落奔波,那些下落不明的田喜樂豈能不掛心。
尤其看她眼底的青色就知道她肯定是好幾天都沒歇好了,平王妃也跟着心疼,等田喜樂給她請了安,平王妃對田喜樂道:「喜樂,孩子我看一會兒,你去歇歇。」
田喜樂今兒一早就覺得有些暈,這幾日她心裏一直放不下安家弟弟妹妹,安宜陽急的一嘴是泡,她也不比安宜陽好多少。
田喜樂不止一次想,若是當時她阻止安宜蝶他們回安府,恐怕大家現在已經能回到余奚,好好地過日子了,何至於只能嘆氣。
安宜蝶幾人由安宜陽負責找,安宜澤則是帶人去尋安宜武,已經失蹤了這麼多年,與他一同出城的大多都遇害了,只有幾人下落不明,其中就包括安宜武、快刀洪、洪余和李航。
當然,沒消息也可能是好消息,可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還是沒這幾人的消息,田喜樂哪怕還在安慰安宜陽,卻也跟着吃不香、睡不好。
聽平王妃說讓她去歇着,田喜樂答應一聲就退下了,孩子們看娘走了,雖然有些不舍,還是乖巧地跟田喜樂揮手。
出了老王妃住的屋子,田喜樂奔旁邊的院子走去。縣衙的後院不比平王府,院子都小,屋子不但少還很破,畢竟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歷來官員都不會在修建衙門上花多大心思,何況衙門修的太好更顯得官員腐敗。
除了老王妃自己住一間屋子之外,田喜樂夫妻住一間,平王夫妻住一間,剩下的人能擠在一起的都是兩三個人一間,還都是破破爛爛的房子,下雨的話都怕漏雨。
好在此時天也暖了,即使有風從窗戶和門、甚至是牆縫吹進來也不會冷,目前這情形大家也都能堅持。
田喜樂回到屋中躺在床上就犯起迷糊,這幾日不知是勞累太過,還是憂思太重,常常會頭暈難受,只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田喜樂也不想讓別人再為她擔心,難受了也一個人忍着,平日該怎樣還是怎樣,可今兒回到房裏就更加迷糊,剛躺下就睡着了。
一覺睡到天大黑,喊素月進來,問過才知道安宜陽還沒回來,余奚那邊也沒傳回什麼消息,田喜樂就有些心神不寧。
之前也聽人說了安宜陽帶兵回了余奚,因孫甫留在仁河縣,孫鶴軒也已經跑了,安宜陽這回去應該也不會有多少危險。
而且,余奚縣的百姓多是心向着平王和世子,刑向明在余奚已經是過街老鼠了,何況還有安宜武之前的那些兵,只要安宜陽振臂一呼,他們當然知道該向着誰了,田喜樂倒也沒怎麼擔心。
可這天都黑了卻半點消息也沒傳回來,到底是順利奪回余奚,還是出了岔子?
田喜樂也睡不着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鬢角,用過素月準備的吃食,匆匆吃過來見平王妃。
因為大家住的都不遠,幾步路就到了。見平王妃正在外間屋裏陪兩個孩子玩,見到田喜樂進來,兩個孩子撲過來叫娘,平王妃道:「天也不早了,你帶他們回去睡吧。」
田喜樂答應一聲剛要走,外面進來個丫鬟對平王妃稟道:「啟稟王妃,宰相正在前面廳里嚷着讓人給送飯,縣令大人白日裏跟世子去了余奚一直未回,府里又沒夫人主事,縣衙里的人都不知該不該給宰相送飯,讓奴婢來問一聲。」
平王妃問道:「宰相是我們平王府的客人嗎?」
丫鬟不知怎麼答應,想到孫甫是自己留下來的,便道:「不是吧?」
平王妃笑:「既然不是,為何要跟我們平王府討飯吃?誰請他留下的讓誰管他的飯。」
丫鬟答應一聲要去傳話,田喜樂卻道:「且慢!」
平王妃望着田喜樂,疑惑地道:「難道喜樂還要管他飯?」
田喜樂搖頭,對丫鬟道:「宰相即非我們平王府的客人,這又是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