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撞的搖搖欲墜,在提心弔膽會在這一次撞擊下塌掉的門偏偏還能迎接下次的衝撞。
夜已過子時,撞門聲形成一種奇怪的旋律,在這莫名的旋律下困意像潮水湧來,將人吞噬,不知不覺竟然睡去。
恐懼過於刻骨,到了夢裏反而平靜下來。
那一張符更像是惹怒了昨晚那東西,早晨醒來看到的畫面報復性的刺激人的神經。
·
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眼便是一片血紅,紅的像混着血剁成泥的肉裝在鍋里熬糊糊,攪不開,拌不開,除了紅色再沒有其他任何色彩。
眼前的血紅讓迷迷糊糊的凌空聞瞬間清醒,抬手一抹滿臉的血。
「我艹!!!」
他驚叫一聲從床上彈坐而起,驚醒背對着他的唐有祺。
「吵什麼……」唐有祺翻了一個身嘀咕着,慢慢睜開眼睛,卻對上兩個空洞的眼窟窿,「媽的!靠靠靠!!!日!!!」與凌空聞同樣被嚇了一個激靈。
被唐有祺摟着的唐玉動了動也要醒過來,還好唐有祺記得自己有一個弟弟,連忙捂住少年的眼睛,「別看!哥哥帶你出去!」
雖然嘴上說着要帶唐玉出去,但實際上唐有祺僵在床上動都不敢動一下,驚恐又警惕的盯着兩隻枕頭中央的那顆人頭。
那顆人頭凌空聞與唐有祺二人並不陌生,正是他們暫時住下這地方主人的女兒。
主人家三口人,一位婦女,兩個孩子,大的十三四歲是個女孩,小的六七歲,是個男孩。
此刻女孩的頭不知道被什麼割下,血淋淋的放在枕頭邊,血跡已經乾涸,仿佛陪着他們睡了一晚。頭顱上的眼睛也被挖去,鼻子耳朵都被割掉,嘴巴大長,裏面的舌頭也不見了。
恐怖的死人算什麼?最恐怖的是陪着一個死人的頭睡了一個晚上。
與女孩的人頭對視,唐有祺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眩暈,艱難的移開目光,好死不死的又瞥見被電線吊在屋子中央的另一顆腦袋——女孩的母親!
「我艹……他媽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尖叫,只能艱難的從喉嚨擠出一句髒話,企圖驅散心裏的恐懼。
想到弟弟還在這裏,唐有祺奇蹟般的鎮定下來,抱着少年跨過凌空聞還有耐心穿鞋,然後頭也不回的抱着弟弟衝出這間屋子。
凌空聞坐在床上沒有動,在唐有祺第一次開口說髒話時他就冷靜下來了。
屋子裏場景雖然慘烈,也就是看起來可怕,比起李中被炸的只剩下血肉,這裏的人看屍體至少還知道是誰。
而且,這間屋子裏沒有陰氣,那東西早就離開了。
既然還可以進來,為什麼不殺了他們,反而去殺這裏的主人,這才是凌空聞不解的。
按理說替唐玉畫符的是自己,怒火不是應該衝着自己來嗎?
勉強將自己安撫下來,但一回憶起還是一陣陣後怕,雖然沒有鬼,凌空聞也不敢和屍體多待,迅速的下床踮起腳尖免得踩到屍體塊,衝出屋子……
·
「在後來就是師父你看到的這樣了。我們在外面的水缸邊把身上的血跡洗了洗,就不敢再進那間屋子了。」說完,空聞放開我的手,忐忑的尋問,「師父,你看這個事,是怎麼回事?」
沉默了幾秒,我搖搖頭,「不知道。」
「啊?」他有些慌的向前一步,「不是,師父,我們這裏就你最厲害了,你要是不知道我們就真完了。」
「我知道。」但是有什麼用?我就一個半吊子,半吊子都算不上,但這樣的話此刻又不能說出來,讓他們完全絕望,卻也不能讓他們太抱有希望。
只能擺擺手,走一步看一步,「先去看看,總會留下點什麼。」
「好好,師父,這邊。」
空聞連忙恭敬的領路。看着他的樣子,整個人六神無主恍恍惚惚,想必昨天晚上受到的驚嚇不比我小,只是我還有銀子留下的保命東西,可空聞那門派又有什麼?
在空聞的帶領我們朝着那扇能夠開啟煉獄畫面的門靠近,唐有祺帶着唐玉,並沒有跟上來。
門開着,遠遠的就可以看到地面褐色的血跡。
剛剛走到門口,我突然想起之前空聞說的一件事,因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