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前,姬澄澈和虞妃兒趕到了聖京城外。
此刻的聖京城儼然已成為了一座巨大的兵營,城郭四周佈滿崗哨軍營,俱都是大楚戰力最為出色的禁衛軍,人數不下三五萬。除此之外,便是巫教的人馬,混跡于禁衛軍中,或許衝鋒陷陣力有不逮,但個人戰力絕不容小覷。
望着里三層外三層被圍得水泄不通的聖京城,虞妃兒滿臉焦灼道:「糟糕,京師的禁衛軍果然已被唐衍掌握,不知道皇城的情形如何?」
姬澄澈安慰道:「瞧這劍拔弩張的模樣,皇城應該尚未陷落。我們想個法子,先潛入皇城再說,順便也好探聽最新的情報。」
虞妃兒不無感激道:「拜託你了!」
項翼即亡,她已生無可戀,唯有宮中的小女兒是她最後一點支撐的信念。
姬澄澈也沒想到唐衍居然成功滲透進了大楚軍隊中,毋庸置疑在京的軍方重將中必定有不少人被其或收買或蠱惑,淪為黨羽甘效犬馬,否則任巫教神通廣大也絕無可能在一夜之間策反數萬禁衛軍。
他想了想,對虞妃兒說道:「你在這兒稍等我片刻。」
不一刻,姬澄澈便去而復返,只是已換了身普通小校的裝束。
他將另一套校尉服飾遞給虞妃兒道:「虞姨,委屈你將就一下。」
虞妃兒毫不遲疑接過換衣,姬澄澈道:「我方才探聽過了,皇城並未陷落,渝妹妹平安無事。目前皇城由耿天等人坐鎮,虎賁衛、錦鳳衛依然效忠陛下,虞姨不必多慮。」
「只是武王祁龍象已公然投靠唐衍,將項然立為傀儡,正在率兵圍攻皇城。至於文王范儉和其他朝中重臣的情形,現在還不清楚。」
姬澄澈接着道:「如今聖京城已經戒嚴,各種謠言在軍中四處傳播。唐衍假借巫祖之名發佈法旨,斥責陛下觸怒神靈,已經、已經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卑鄙!」虞妃兒身軀晃了晃,粉臉煞白流露出堅毅之色道:「我們立即進城!」
姬澄澈點點頭,以他的修為護送虞妃兒強闖連營,只要唐衍不親自出手,旁人也未必攔截得住。
但姬澄澈不欲唐衍知曉自己和虞妃兒已然脫險,只能想方設法悄悄潛入聖京城。
當下一個是藝高人膽大,一個是視死如歸,兩人結伴大搖大擺混入了一座叛軍兵營中。
只見城外的兵營一片肅殺,號角連天不絕於耳,到處都是兵馬調動。
雖說叛軍人數眾多,也未必是人人皆反。畢竟大楚開國不過十數年,那些追隨項翼多年的忠臣猛將多在人世。奈何事起突然,又有武王祁龍象挾項然壓陣,許多人一時間鬧不清楚狀況,這才選擇隱忍靜觀其變。
恰巧這時候又有一支禁衛軍整裝開拔,姬澄澈和虞妃兒趁亂混入其中,一路往聖京城內進發。
走到半道上終於有人發覺姬澄澈和虞妃兒這兩張生面孔,警覺道:「你們是誰?」
虞妃兒翻手亮出腰牌一晃,道:「我們是鷹揚營戈將軍帳中親兵,受將軍差遣入城送家書。看你們也是要往城中去,便想搭個伙跟着大軍走,現下四處可不太平。」
那軍校聞言哈哈一笑道:「那就跟着吧。我們正好要去文王府。」
姬澄澈佯裝好奇地問道:「去文王府幹什麼?」
那軍校笑道:「當然是圍困監視王府。」
姬澄澈和虞妃兒悄悄對視一眼,心下俱都且喜且憂。喜的是文王范儉沒有附逆,而且就在王府之中;憂的是重兵圍困之下,不知他會如何應對?
但無論如何項翼一去,朝中重臣中能夠和祁龍象扳手腕的也只有范儉了。
虞妃兒暗自傳音入密道:「我們設法去見文王。」
姬澄澈贊同道:「不錯,此人的態度如今舉足輕重,至不濟也可以爭取他不投向叛軍。」
於是兩人隨同大隊入城,倒也免受守城軍士的盤查。
城中儘管實施了戒嚴,卻比城外更亂,許多地方還有火光亮起,時不時有喊殺之聲傳來。
反倒是皇城方向寂靜如死,也不曉得情況究竟如何。
這支數百人的禁衛軍走在空曠的大街上,高舉火把猶如一條長龍直朝文王府趕去。
聖京城的規模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