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爺是老江湖,不是那種上來就動手的毛頭小子,沒摸透對方的底細前,絕不輕易出手。
柳寒微微一笑:「怎麼,這沒多少銀子,就着急了?」
賴爺也同樣笑了笑:「朋友,明眼不說假話,正常來玩的不是這個玩法,可若說朋友是來挑事,在下也看不出來,朋友剛進門時說要找紀爺,實話說吧,紀爺平時不上我們這來。」
柳寒微微皺眉,這個情況稍稍出乎他意料,略微思索便說:「那紀爺現在何處?」
賴爺搖搖頭:「我不清楚。」
「我可以等。」柳寒神情依舊平和,就在被黑衣大漢拒絕後,他便決定以高調的方式處理這事,晉亮與淮揚會的協議對他們非常不利,他必須首先展現實力,讓淮揚會老實點,按商業規矩來作。
賴爺神情更加慎重,可以等,不僅僅是一句簡單的話,潛在的含意便是,我不怕你找人,不管你找什麼人,我都可以應付。
「還請教閣下如何稱呼?」賴爺問道。
「你就說吳雄,三友鹽號,吳雄。」柳寒好整以暇的答道。
賴爺眉頭微皺,三友鹽號,沒聽說過,這人難道是鹽號商人?商人如此大膽?
「來人!」賴爺沖屋外叫道,兩條大漢立刻進屋,賴爺吩咐道:「上茶!」
兩個大漢愣了下,賴爺再度吩咐:「愣着做什麼!上茶!」
兩個大漢連忙出去,柳寒微微點頭:「不錯!不卑不亢,淮揚會裏,居然有你這樣的人才,不錯!不錯!」
賴爺更加琢磨不透了,勉強的說:「兄台謬讚了,在下不過無名小卒,不過,會長訓導,淮揚會絕不仗勢欺人。」
「好!」柳寒點頭:「好一個不仗勢欺人!我就在這等,請兄台速速通知紀爺。」
黑衣大漢端着茶進來,放在柳寒面前,柳寒隨手端起來,輕輕撥弄下杯蓋,如無其事的喝了一口。
賴爺帶着人出來,黑衣大漢十分不解:「賴爺,就讓他在這?」
賴爺瞪了他一眼,不耐的吩咐:「立刻給紀爺傳信,讓他趕緊過來。」
一個黑衣大漢聞言立刻走了,另一個黑衣大漢還是不解,賴爺才嘆道:「這人恐怕沒那麼容易對付,向上面通報吧。」
柳寒悠閒的坐在雅間裏,可外面的一舉一動都沒瞞過他的耳朵,包括賴爺與黑衣大漢的對話,全都一字不漏的落在他耳中。
他一點不擔心淮揚會的舉動,相反倒想看看他們會怎麼作,至少這個賴爺的應對倒頗得他的欣賞。
賭場很快恢復平靜,下面變得更加嘈雜,沒一會,外面傳來腳步聲,隔壁的雅間被打開了,幾個人進去,很快荷官進來開賭了,很顯然,他們賭的是牌九,整張桌子都稀里嘩啦的,長三天九什麼的,吆喝不停。
「王公,聽說你的粗鹽都賣給了三友鹽號?」
「嗯,怎麼啦?」
「價格怎麼樣?」
「還行,就是些粗鹽,末等鹽,價格比較便宜,七兩。」
「七兩!!!」第三個聲音出現了,這聲音有點粗豪,大咧咧的:「王公,這未免也低了點。」
「低倒是不低,」那個王公慢悠悠的說:「虎頭,正規賣也就九兩,可還要付給腳夫,還有船費,算下來,成本也要增加一點,算下來,也就便宜半兩,最多也就八錢。」
「你是在鹽場就出貨了,那還差不多。」粗豪聲音說道。
「板凳,」先前那聲音叫道:「這三友收粗鹽作什麼?」
「誰知道呢。」王公隨口說道,粗豪漢子驚喜的叫道:「人牌!通殺!」
「你小子好運氣!」
眾人笑呵呵的付了銀子,又是一陣稀里嘩啦的洗牌聲,第四個聲音出現,這居然是個女人。
「三友鹽號,我倒是知道點,他的鹽號離我的鋪面不遠,王公不說,我還不知道,這三友鹽號從未賣過粗鹽,全是精鹽。你們說,他們是不是有法子將粗鹽變成精鹽。」
「粗鹽變精鹽?呵呵,損耗超過七成,而且也不可能是完全的精鹽,成色最多好...,倒霉,哎,我這手氣怎麼這麼差,開沒開胡呢。」
「你不行,也不代表別人不行,」那女人說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