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漂亮的哥哥以及上頭那位漂亮的姐姐,明明早上還同他們在茶田裏忙活,可如今是怎的,怎就突然換上一身漂亮的衣裳,坐在上頭笑看着他們?
不只是小丫頭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便是那老農,也萬萬想不到這幾日同他們一起實住的竟是蕭家家主。在得知這幾日同自己說話的逃荒女娃竟是蕭家的大小姐後,老農整人都傻了,愣杵在那兒,甚至不知眼前一切是夢還是幻。
就在老農因了愣傻在那處,蕭楚愔笑看着他說道:「老人家,看樣子您還記着我呢。」
一句笑詢,將老農從僵愣拉了回來,看着蕭楚愔又傻了半響,老農這才驚道:「你,你是蕭家家主?」
「正是。」點着頭應了一聲,蕭楚愔起身微了一欠算是為先前的欺瞞致了歉意,蕭楚愔說着說道道:「先前有所隱瞞,實乃情非得已,還望老人家莫怪。」
「不……不是的……哪有什麼怪不怪的。」
老人家雖然讀了幾年書,也算識得一些字,不過眼前的這一切顯然遠超他的理解,瞧了蕭楚愔這一番欠歉後,老農那兒已驚得不知如何應答。倒是蕭楚愔,笑着說道:「家中生意,實乃有怪,為了探清裏頭根由,楚愔不得已只能采了這等下策,以短工身份入了茶田切身探詢。期間欺瞞之事,皆非不得已,望老人家莫要因了這幾日的欺瞞怨了楚愔。」
「不敢不敢,大小姐您這話實在折煞我了。」
蕭家家主,他們茶農最恨之人,便是平日裏也沒少罵過這位大小姐,蕭楚愔人在茶田的時候,他們還曾當着她的面狠狠說過氣怨的話。那些話就是老農自個想起來,都覺着心驚膽戰,可蕭楚愔卻好似那些惡毒的話罵的不是自己,甚至還因欺瞞之事同他道了歉。
蕭家的這位大小姐,當是個毒了心腸的女子,可如今看來,卻同他們先前所知完全不同。不但不是個黑着心腸的毒女人,反倒是個知書達理,性秉端賢的女子,絕非他們先前所想的惡毒之人。
蕭楚愔這一番歉欠,當叫老農傻了,而她與老農那一番話,卻震了熊主事的心。原想着不過幾日,大小姐這處就算真的有心也不見着這能探出多少事,可從大小姐與那老農的對話,顯然這短短的幾日大小姐並不只是單純的進茶田轉了一圈。心中瞬沉,人也強壓着那突然涌躁而起的心。
這廂與老農寒暄了幾句,順帶明了自己的身份,在道明清妥自個的身份後,蕭楚愔順勢將視線落移到熊主事那處。前一刻面上還帶着端淑的笑,可當視線從老農的身上挪到熊主事那處時,蕭楚愔面上的笑明顯冷了不少。
衝着熊主事點了頭,蕭楚愔說道:「方才熊主事不是說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是如此,那我便請了老農前來探詢縷清,想來熊主事也不會介意吧。」
介意,如今熊主事便是介意,怕也無濟於事。蕭楚愔壓根沒打算給他時間準備對應之策,早在前往熊府時,她已遣了人備好一切,這當面對質的老茶農便是一早就有的謀思。看着熊主事,雙眸帶了厲審,瞧盯之後人往後退至落於交椅之上,蕭楚愔正座沉眸,而後問道。
「我記得老人家曾說過,讀過幾年書,也識過一些字。既是識字,想來這本賬目老人家也得當瞧得懂。螢草,幫我取了這一本賬目交予老人家,勞煩他也順道看看。」
話落將擱在案台上由熊主事親自持筆列寫的賬目遞了上去,螢草接過賬目至了老農身側,將賬目雙手奉上。
接了賬目,翻開瞧看,雖不清大小姐此舉何意,不過老農還是認真的看了起來。賬目列得還算詳細,一筆一例列列清明,縱是老農不懂這賬目中的門道,不過這賬目上所標究竟何意,這連着翻看之後老農也是清了。越看,面色越是難瞧,瞧了老農逐漸難看的面色後,蕭楚愔說道。
「一月四兩銀子,吃穿用度還得另算,就算是京都有名酒樓里的跑堂的小二,一月的銀子也不過七八兩。京都開銷,豈是遠洲可以相比,這茶農一個月便要四兩的銀子,這獅子口張的,實在有夠大。茶農刁橫,怠工要價,為了新茶的採收以及茶坊的經營,不得已只能年年依了那些蠻橫無理的刁農。誰知這刁農實在可恨,嘗過一次的甜頭便不知收斂,反是一年橫過一年,去年一月的工錢要四兩也就罷了,今年竟是一口氣漲了一成,便要那一月五兩
第七十四章 當面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