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瑾輕聲道,「不怎麼做,裝作不知道吧。」
「陛下不懲罰他?即便不懲罰,也要敲打他一番吧?」
沈文卿滿臉的不贊同,鳳瑾笑了笑,「慶安王都投向江東王了,就別逼着他也投向江東王。」
她如今只想儘快結束這場戰爭,讓無名回來,與他商量補天的事,她絕不讓白重把中原大陸煉化,讓這千千萬萬的生靈毀於一旦。
至於西承王,封地貧瘠,沒什麼錢也沒什麼兵,掀不起風浪,先暫時放過他,等補天的事解決了,再收拾他。
沈文卿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道理,不由得露出笑容,「陛下所言極是。」
「還有,把流言的事,往江東王身上引。」
沈文卿本想問個明白,鳳瑾幽深寒涼的眼神掃了過來,沈文卿一個激靈,便想明白了其中緣由,忙道,「陛下英明,微臣馬上去辦。」
他剛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問道,「陛下覺得,太后之死,與西承王有關係嗎?」
鳳瑾搖了搖頭,「朕也不知。」
太后被鬼差帶走的當夜,她去見了那個咬破毒囊的嬤嬤的鬼魂,做人那麼硬氣,做鬼也那麼硬氣,無論鳳瑾怎麼問,那嬤嬤硬是一句話都不說。
如果那嬤嬤是西承王的人,如果太后是她毒死的,那麼她既然承認了鶴頂紅的事,為什麼不承認毒死太后的事?反正都是死路一條。
如果太后之死與嬤嬤無關,那是誰毒死的太后?
如果太后是和西承王聯手的,想要趁着曜兒的百日禮對她下毒,那計劃出了什麼差錯?為什麼死的人是太后?
鳳瑾心裏有很多疑團,太后之死疑雲重重,宋明把零花宮的宮人,侍衛嚴刑拷打了很多遍,零花宮的里里外外也幾乎翻過來了,沒有更多進展,這件事陷入了僵局。
也許將來有一天會有答案,也許這樁案子將永遠是疑案。
沈文卿走後,鳳瑾看着天色已經過了子時,便回了寢宮,明日辰時太后出殯,太后的棺槨從皇宮出發,到城外的皇陵,要走好幾個時辰,她和曜兒作為太后的女兒,孫兒,要送到皇陵去,路途勞累,還要照顧曜兒,她得去合一下眼。
和江東王的戰事正是激烈的時候,她並沒有讓無名回來。
回到寢宮的時候,曜兒已經睡了,漂亮白嫩的小臉睡顏香甜,讓人看着心裏就軟了,鍾姑姑和馥郁在旁邊守着,看見鳳瑾回來,兩人迎了上來,鳳瑾看了馥郁一眼,「馥郁,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明兒還要早起。」
馥郁沒有推辭,出了門去。
鍾姑姑想要讓宮人們進來服侍鳳瑾沐浴更衣,鳳瑾搖了搖頭,示意不必。
她拿出紙筆,迅速寫了一封信,叫來唐駿,「讓人立即送到無名手裏。」
唐駿接過信,「屬下親自去。」
「你不能去,換個人去。」
唐駿不解的看向鳳瑾,鳳瑾輕聲道,「綠衣的身孕快六個月了,如果不是非你不可的任務,你最近別出帝都。」
「無妨,送信用不了幾日。」
鳳瑾心想唐駿說的也有道理,加上這封信的確重要,若是別人去送,她也不太放心,便答應了,「那你多帶兩個人去,路上小心些。」
唐駿領命離開。
若是鳳瑾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她一定不會讓唐駿離開。
可是這世間的事,她無法預料,生離死別,她也無法預料。
翌日一早,天剛亮,鳳瑾便醒了。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好,一直在做夢,夢裏很亂,各種紛亂的場景纏繞着她,她感覺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一直在追着一個男子,口中不停的喚着尊上尊上。
她看不清男子的臉,但卻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溫柔深情,深邃如海。
她記得那樣的感覺,溫柔,溫暖,甜得像滲了蜜,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就好像得到了天地間最深沉專注的寵愛和呵護。
鳳瑾睜着眼睛,看着頭頂乳白色的紗帳,尊上?軒轅凌?和無名的名字真的只是巧合嗎?
她心裏有些亂,好像有些隱藏了許久的真相露出一縷線頭,她想要把線頭扯出來,誰知線頭的那一端卻被人拽住了,她怎麼也扯不出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