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聽到大家對他的誇讚,頓時滿臉歡喜,轉眼看向了我,就問我老媽,「我這大外甥,長得可真是帥,現在大學畢業了吧……」
老媽一臉的驕傲,「畢業了,今年剛畢業,但現在在省城也找到工作了,對了,還是在一個大公司裏面當白領,還在省城市區中心租了一間大房子呢,南北通透採光良好的……」
我的天啦,聽到這話,這剛剛還在我嘴角上擦着橘子汁的餐巾紙立刻轉移到我的額頭上面,老媽這話讓我十分的心虛
我不由得想起自己租住的房子,哪裏有我吹的那麼好啊,不僅是那滿屋的霉味,就連上個廁所還是需要排隊,蹲下去之後幾乎和別人屁股對屁股……
「對了,兒子,你們那個公司是做什麼的?我怎麼記不起來了?」老媽又看向了我,我頓時芒刺在背。
媽啦,這要怎麼說啊,我那公司賣的都是「深海龍油」還有什麼「生命水」,草,我就跟之前在舊社會走街串巷賣狗皮膏藥和大力丸的差不多,關鍵是這樣的一份工作還被我給整沒了。
但是看着老媽那滿是期待的目光,我還是十分不爭氣地說了一個謊話,「我……我是做醫藥代表的……」
「好好好!」表舅讚許地點了點頭,「小小年紀,十分了得啊!」
只是這明明是誇讚,但是在我聽來卻仿佛是結結實實地諷刺,老媽也連連點頭,「是啊,過兩天咱們去省城,讓我兒子請客吃飯!」
這句話才是真真切切地刺破我的硬傷,我現在可是身上沒有一個大子兒,別說請吃飯了,我還想走的時候看能否讓她老人家支援我一點兒,要不然我只有邁動兩條腿,乘坐「11路」才能回到省城了。
還請客吃飯,我連請大家坐在一起泡「老壇酸菜」的錢都沒有!
吃過飯,大家聊了會兒天,現在是下午四點,該動身去宗祠了。今天晚上,姥姥的屍身就要在宗祠裏面停放,還必須是我自己守在這裏,閒雜人等一律不可以留在這邊。
沿着崎嶇的山道,老媽他們走在前面聊着天,他們身後跟着四個用竹槓抬起姥姥神龕的腳夫,我和表姐走在了最後,表姐突然伸手拉了我胳膊一下,「怎麼了?姐……」
她沒有回答,拉過我的手,把一團粉紅色的紙張不由分說地放在了我的手裏面。「拿着。」說完之後又緊緊地握了一下我的手,我這才明白,她剛剛塞在我手裏面的是一團鈔票!
我的心裏五味雜陳,表姐從小待我和親弟弟沒啥兩樣,事事都先緊着我,我現在成年了,畢業了還是要受她的接濟。
「我有錢。」我說着要把錢還給表姐,表姐使勁地把手給我推了過來,「你當我看不出啊,剛才你媽只是說去省城讓你請吃飯,你看你那臉色,你先拿着,等以後有了工作,再還給我……」
表姐說完直直地往前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要流淚,我快步走到了她旁邊,等再次向她看去的時候,去發現在她的印堂處,有着一絲黑氣,我心中一凜,但是轉眼間這團黑氣卻又看不到了,這是為什麼?
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終究沒有搞明白這團黑氣因何而生,所以貿然也不敢告訴表姐,血瞳開,透萬物,所以表姐肯定有事兒,我一定要弄清楚。
不一會兒,宗祠到了,是一個類似於寺廟的建築,那朱紅色的大門上,懸掛着一塊大匾,四個遒勁的大字,龍飛鳳舞地躍然其上——陸判宗祠!
這個建築想來存在的年頭也比較久遠了,只是這朱紅色的大門卻並沒有顯得因為年代久遠所以破落不堪,連斑駁的漆皮都沒有,表舅說,今年年初,他出錢尋人來這裏把大門又重新粉飾了一番。
「吱嘎」一聲,大門打開,裏面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院落,而在正對着門的這間屋子裏面,就是我們祠堂的正殿,上方也有一方牌匾——宗祠!
而兩邊廂各有一處偏殿,男左女右,姥姥的屍身就今晚要停放在右邊的偏殿。不知為何,進了這道大門,我登時就有種想要下跪的感覺。
只覺得自己的兩腿不聽話了立刻想要跪下,我也不曉得這是哪裏給我傳來的這種威壓……
「菜鳥哎,來到你祖宗的地盤兒繃不住了吧……」身邊傳來一聲輕蔑地調侃,我猛地回頭,又看到了這個「嘟嘟」,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