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將她們帶到南門處的一個破房子裏,很快地找了一塊棺材來,紅絲求着兩個侍衛又為付新買了新衣服,總算裝殮了放進去。這兩個侍衛人還算不錯,一直等到天亮了,雇了車來,將紅絲、紅錦並付新的棺槨送到南門外的一處十姓墳場埋了。
紅絲紅錦也未回付家,而是就此離開京城,結伴往南走了。
再說宮人拿着付悅的心送進宮裏。李隆基看也沒看,急忙按着申公豹留下的法子,讓醫藥局的人煎劑給武惠妃吃。然而連吃了三幾頓,並沒見什麼成效。李隆基急了,覺得上了申公豹的當,氣得大罵申公豹。
李隆基原以為申公豹不會來了,誰知到了第三天,申公豹準時出現在了西內殿。
這一回李隆基也不稱他老神仙了,而是直罵道:「老匹夫,竟敢騙朕。朕的愛妃一點兒起色也沒有。」
申公豹不信,這才捻指一算,大叫一聲:「不好,咱們都着了我師弟的道了。」才對李隆基道:「當初我讓你取的是付新的心,你取的是誰的?」
李隆基答道:「當然是付新的,絕不會錯。聖旨朕是親眼看過的。」
申公豹冷笑道:「不知唐帝可否拿來聖旨一驗?」
李隆基讓高力士去取聖旨。因為程家人全數被殺,所以聖旨又被拿了回來。沒一會高力士便將聖旨拿了過來,雙手遞給李隆基。李隆基很是自信地打開看時,就見上面赫然寫着程澤妻、付悅字樣。大驚:「怎麼會這樣?當初朕就怕出錯,親自看了聖旨的。」
申公豹走過去看了一眼,手在聖旨上一掃,就見上面又變回程澤妾、付新。道:「這是我師弟的障眼法,你們肉眼凡胎,如何看得出來?」
李隆基問:「那如何是好?你不是神仙嗎?怎麼之前不知道?」
申公豹不耐煩理李隆基,冷笑道:「你與我煩什麼?你那愛妃幹了什麼,唐帝應該心裏清楚吧?我救了她的命,那是她的造化,我救不了,那是她的命。怎麼唐帝一日殺三子,就不擔心自己也一樣遭報應?老朽還有事,就不陪唐帝了。唐帝還是敢快準備準備,七日,便是唐帝愛妃的日子,別到時再準備不及。」
說完,又化成一道白煙不見了。
李隆基雖然生氣,但一見申公豹有些本事,就又不敢隨便罵了。最後也只得承認這就是命,大喜大悲地過了一回,還是吩咐讓人為武惠妃準備後事。
果然申公豹的話沒錯,十二月七日,武惠妃賓天。李隆基傷心欲絕,直哭得淚人一般,下令全朝為武惠妃守孝。而與之相比,程氏一門一夜之間無一人生還,被認為走水,雖然有付家提出疑問,但終擋不住有人從中阻攔,了無聲息地便就沒了下文。
可憐付家堂堂國公府,就這麼沒了兩個付家女,也無可奈何。
而最先赴了黃泉的付新隨風飄飄蕩蕩地往前移動着,一開始並沒見着什麼索魂的無常鬼,左右也無其他人,她沒有目的,沒有想法,只覺得一生瞭然,倒也算得上終於解脫。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也就是生她的父母,還有一直對她好的紅絲、紅錦。但她已經到了這裏,也就沒什麼辦法了。
但她並不期望什麼來生,付新覺得,一生一世就是一生一世,忘記所有的重來,才是真的新生。付新想,她大概是要轉世了。
她就這樣無目的地,任着風吹,在一個轉角,前面有很多和她一樣的,輕薄的飄蕩着的人,付新知道,那些人和她一樣,都變成了鬼。她想,前面大概就是轉生的地方吧?於是,一點兒掙扎沒有的,任着風將她送了過去。
那裏是地府入口,黃泉路上的接引小鬼一見到付新,倒是先愣住了。這小鬼生得一臉的麻子,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眼珠子往外鼓着,生得就天生的兇惡,還未說話,就已經煞氣沖人。
他點了下人數,搖着頭喃喃道:「多了個鬼,怎麼會又多了個鬼呢?」
付新見小鬼倒也不害怕,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多?誰是多出來的?」
小鬼見問笑了,他一笑,一張血口,非常的恐怖。道:「多的就是你,你身邊香風繚繞,有神仙暗助,應該不會死的。怎麼也到這兒來了?」
付新道:「那我還能回去?」
小鬼斂了笑,眼睛一瞪道:「來了這兒,還想回去?想得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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