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自是薛向,這薛某人來此就餐,本就是混肚外加打醬油,這會兒橫插一槓,倒也非是見林仙兒嬌艷魅惑,起了撩撥心思,而是骨里的驕傲發作了。想來也是,他薛某人自重生以來,便宛若紫氣東來,霞光萬丈,到哪處不是中心,去何處不是焦點,便是到了九幽深重的梅園,老長雖讓他侍酒,使他務農,那何嘗不也是高看了一眼,尋常青年想也別想這個待遇。
而這會兒,他薛老反而被這嬌滴滴的新娘忽視了不說,竟成了人甲,便是喝酒也得稍後再陪,這怎麼能行?若是新郎新娘不下來也就罷了,他薛某人躲在角落裏吃頓飯,拍屁股走人就罷,可這會兒,見着人了,還被掃作末等,薛向焉能答應。
「唉,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剛才就看你吃得凶,八年沒吃過是吧,若不是看你是仙兒娘家人,這地兒,你甭說進來,就是想在外面瞅瞅,也無可能。」
劉大寶這會兒可是心急火燎,坤哥、開大哥、濤少、勇少,哪個不是京城衙內圈裏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今次能參加自己的婚禮,簡直是祖上有靈,燒了高香了,便是爸爸也得親自作陪,至於那位公能光降,簡直就是天降鴻運,蓬蓽生輝了,那可是通了天的人物,真不知道如何接待了,人家能知禮數,給面,讓敬完了親朋貴友的酒後,再去相陪,自己這兒已經是感激涕淋了,怎麼還好耽擱,二樓的那些貴賓也就罷了,都是不得不敬到的重量級嘉賓。可一樓這些蹭飯的勞什親戚,原本想端個杯,給他們集體意思意思就行了。可這會兒倒好,耽擱了這敘舊時間。還要磨蹭。
劉大寶出言不遜,薛向竟是睬也不睬,直直盯着林仙兒,看得這美人兒竟紅了臉。
「這小有點意思,目光清澈,雙瞳凝聚,竟無半分緋欲情思,見我林仙兒。能有此等眼神者,當真是生平僅見,難不成他竟是個至誠君?有趣有趣,不過再有趣,今次姐姐也沒功夫陪你玩兒呢,姐姐還得去釣大魚呢,不然,豈不是白嫁這肥豬一回?」林仙兒臉露緋容,心思實靈透,她這等人物。操控麵皮,變換神情的本領原本就是精通已。
卻說薛向不理睬劉大寶,直視林仙兒。劉大寶卻是未覺,原來,人家壓根兒就沒當薛向是盤菜,呵斥完,便拿手來拽林仙兒,要拉他上來。誰成想,他這邊手還沒摸着林仙兒,便被薛向的大手接住了。
他笑道:「既然姐姐不給面,那姐夫總得陪着喝一個吧?」這會兒。薛老乾脆就借了劉大寶安的娘家弟弟身份,耍起了簧。
「你幹什麼。誰要跟你喝酒,我這兒那麼多貴客。我陪你?做夢!」
劉大寶一張肥臉,說得左起右伏,手上也是不斷使力,可被薛向的鐵閘卡住,哪裏是撕扯得開的。
薛向這邊陡起波瀾,不止林仙兒訝異,便是始作俑者吳剛,已馬尾辮一幫真正的娘家親戚,也驚訝莫名,實在不知道薛向唱的哪出兒?更有和薛向打鬧出交情的小丫頭馬尾辮不住在後面輕輕扯他衣服,示意這不知輕重的英俊小識得厲害,別鬧得自己最後下不了台。
「怎麼,姐夫當真不肯給面?要不,我叫你的那些貴客來勸勸你?」
吳剛等人的訝異,馬尾辮的擔心,薛向宛若不覺,依舊攀扯着劉大寶來陪自己喝酒。
而這廂,劉大寶幾次撕扯無果,卻也惱了,當即,就變了臉色,呼喊着一邊早看出風向的司儀,招呼一邊的衛士,把「拉着他的瘋」趕出去。
哪知道不待幾名衛士動手,場外又有了氣勢洶洶的喊聲:「我說他媽的劉大包,你他媽的結個婚,咱爺們兒給面,不單來了,還給了時間,叫你先去敬你那些什麼窮親戚,爛朋友,這倒好,恭敬你還恭敬出仇來了是吧,你小是給分顏色就要張羅開染坊,mbd,這都多久了,真要惹翻了咱爺們兒,怕你小承擔不起。」
來人氣勢驚人,這會兒,寬敞的大廳,可不知這邊鬧着糾紛的一撥人,還有數十桌客人,可這人便宛若無人,扯着嗓喊了起來,腔調油滑不說,便是當着這數道賀客人的面,依舊把「窮親戚」、「爛朋友」噴了出來,簡直視眾人如草芥,囂張得驚人。
那人話音方落,剛剛圍攏的衛士立時散出道缺口來,劉大寶扭頭一瞧,臉上立時變了顏色,惶恐道:「勇少,勇少,怪我,怪我,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