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聽到妙處,鄧四爺端着個空碗,卻不言語了。康桐倒似摸清了這老頭的脾性,伸手拽過酒瓶,給老爺滿上。鄧四爺沖康桐伸了個大拇指,看得眾人各樣心腸。靠山屯的原住民們都覺得今兒個的瘋老鄧真是瘋得厲害,二兩黃湯一灌,居然敢在大隊長面前擺譜,真是酒壯慫人膽啊。
鄧四爺得了酒,也不羅嗦,接道:「我是這麼想的,現下不到罌粟長成的時候,那畜牲顯然不會爬到田字港那邊的罌粟林,覓食,在那邊打伏擊肯定不成,那麼伏擊地點就得在它的老巢斷水崖附近…….」
「在哪裏伏擊,容後再說,說說具體的手段吧。」薛向將鄧四爺的話打斷,他也發現老爺有酒多話繁的毛病,先前就故意沒給老頭續上,哪知道康桐橫插了一槓。
鄧四爺見薛向臉色有些不好看,渾身一個激靈,酒意醒了大半,方才記起自己身在何方,眼前坐的都是何等人物,再不敢囉嗦,痛快道:「具體的方法咱們這麼辦,分步走。第一步,尋一頭來斤的家豬,將豬吊死,全身塗滿罌粟汁;第二步,打造一杆長約十餘米的鐵棒,鐵棒的一端,打成又尖又利的彎鈎:第步,將死豬懸掛置鐵鈎上,注意不得透皮而出,那畜牲精着呢,然後將這長長的鐵棒從斷水崖上懸掛下去。只等那畜牲咬鈎,便大功告成」鄧四爺說完,不看眾人,悶頭喝酒吃菜。
可此種垂釣之法,破綻甚多,未待薛向問出,遠道而來的徐隊長打了頭陣:「老鄧頭。你怎麼保證那蛇一定會上鈎?要是不上鈎,豈不是白忙活,山裏的活野豬想必那畜牲都吃得膩了。未必會看上這死家豬。再說,就算香餌主要是罌粟汁。你又怎麼保證那畜牲能聞見?」
鄧四爺滿嘴食物,緊嚼幾口,含糊不清道:「徐隊長,你不是老山客,對地龍這種爬蟲的習性不了解。像蛇這類畜牲,視覺差,嗅覺卻敏銳非常。所以我才敢在身上塗了羅蘭汁,追蹤那畜牲大半年。同樣。打制鐵棒,堂而皇之地垂釣,也正是利用那畜生視力幾乎退化的弱點。至於你說的能否聞見罌粟汁味道,那更是多慮了。這畜生大半年都沒有罌粟過癮,早饞得瘋了,一點罌粟味兒飄出,就能將它引動。」
老頭解答完,又開始大口吃喝。今天他是主講人,耽誤吃喝的功夫最多,得趕緊把損失補回來。
韓東臨卻好似專和鄧四爺做對一般。也提出了問題:「老鄧頭,你叫咱們從斷水崖上懸下鐵棒,莫不是要我們在上面扶持?可是那蛇吞了豬後。力氣奇大,豈是我們幾個能對抗得了的。」
鄧四爺無奈,停下了筷,不敢不理這個一直看自己不爽利的韓大書記,開口道:「放心,那畜牲半空裏無法借力,算上身和扭擺的勁道,上了天也就千把斤,五六個棒小伙。就能將它掛住。我叫人在上面扶持還有另一層用意,你們不知道。那畜牲各種奇異本領甚多,他能將吞了的野豬再吐出來。復又吞下,噁心得要命。」
也不知道這老頭是不是故意的,一番話下來,連下筷最猛的李擁軍,也被搞得眉頭大皺,食慾猛消。見此形狀,鄧四爺嘴角含笑,接道:「我叫你們在崖上扶持鐵棒,就是防着它這一手。待那畜牲吞下肥豬後,崖上的人持了鐵棒向上一提,那鐵鈎刺破豬肚,一準鈎上那畜牲的胃道,哪裏還有的跑?」
話到此處,因為碎了碗,一直沉默的小孫提出了問題:「鄧四爺,既然是豬已送到那畜牲的肚裏,何必那麼麻煩。我看壓根兒就不須人在崖上費力倒騰,在那死豬肚裏裝上幾斤砒霜,待那畜牲吞下去後,上面的人直管鬆手,靜待那畜牲完蛋。叫我說,連鐵棒都省了,一根繩吊着豬,就完事兒。」
小孫說完,眾人齊豎大拇指,都覺得這個主意,真是妙絕,既省力氣,又沒危險。小孫被眾人贊得面紅耳赤,方才的尷尬卻是盡消。孰料,小孫還沒得意幾分鐘,鄧四爺又發話了:「小孫的主意聽來可行,其實不然,不過,也不怪你。實在是你們不知道那畜牲的能耐,想當初,麻爺一根毒槍要了那畜牲一隻眼珠,一截槍尖幾乎都插進了腦里,那可是抹了蝮蛇毒的啊,見血封喉,可那畜生竟是安然無恙。用毒的辦法已不可取,而且這種釣蛇的把戲,可一而不可再,那玩意兒邪性着呢,咱們必須一擊功成」
眾人聽完,又沉默了,實在沒想到那山神竟有諸般奇能,刀槍難入,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