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老不在送親隊伍中,卻隱在人群深處,就是為了聽聽人民群眾的反應。.
而結果與他所料不差,反對者不少,喊熱鬧者眾多,基本算是持平之論,有此結果,薛向已經滿意了。
薛向剛擠出大廣場,快步要追上送親隊伍的時候,雷小天頂着一身新置的警服,騎着跨斗,威風凜凜飆了過來。
「哥,你這兒鬧騰什麼呢,這東來順可是快到了,到時你不在,怎麼主持啊!」
麻雷遠遠就喊了開來。
「正好,麻雷,我又新得了一主意,你現在馬上跨了你這電驢,去紅星茶館兒吆喝一嗓,就說今兒我薛老嫁姐姐,請他們來喝喜酒!」
薛向話音方落,麻雷兩撇眉毛都差點兒飛出眶去,歡歡喜喜地應了一聲,嚎叫着加足了油門,朝前飆去。
麻雷沒辦法不興奮,薛向這句話一出,他哪裏還不知道這是哥要弄陣仗了,這都多少年了,大伙兒低調得渾身都快長白毛了啊!
哥終於又要擺場了啊,這是要往死里熱鬧啊!
想起這一幕,麻雷都忍不住熱血沸騰,仿佛回到了當年的青蔥歲月。
…………
「嘿嘿嘿,我說大姐,您把我們叫這兒來,到底是幹嘛呀,昨個兒半夜就來個緊急電話,說是小勇今天結婚,害得咱們連夜往京城趕,這來了倒好,你家結婚只擺了四五桌不說,這都什麼鐘點兒了,勇還杵在這兒,也不去接新媳婦兒。這到底是唱得哪出啊!」
「就是啊,我說大表姐,您不會是拿我們大伙兒當禮拜天過吧。您這臉上的表情,我可是瞅了有一陣兒了。您這不像是要當丈母娘的,而是糾集了弟兄姊妹,來打群架的!」
「淑珍,你知道你大哥我公務繁忙,若不是聽說我外甥小勇今兒個大婚,我才懶得來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們夏省長正在省委委員會議,我這個假請得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啊。你非得給我個說法兒!」
「大嫂,對啊,你倒是給個說法兒啊,我可問了大哥了,他說你壓根兒就不同意這門親事,既然不同意,您今兒鬧這齣到底是給誰看的呀!」
「…………」
送親隊伍快到地兒的時候,陸家這邊終於起了紛爭。
要說如今的陸家還真稱得上官宦人家,就這四五桌親戚,就有一個冀北省正廳級地委書記。一個京城下轄市的副廳級副市長,一個副廳級副廠長,處級幹部四個。處級以下的也有個。
正因為官宦多,所以大伙兒的事兒就格外多,時間也格外緊,再加上,這幫當官的哪個不是明眼人,陸母弄出這陣仗,可真沒瞧出一點結婚的模樣,倒像是玩兒了出烽火戲諸侯。
而陸家親戚就是那倒霉的諸侯,如今空等了許久。不惱才怪呢。
「行啦,行啦。別吵了,我說還不行嘛。要說都怪我們家死不成器的小勇……」
陸母喊停了紛擾,接着,便將陸勇和康美枝之間的事兒,添油加醋給說了一遍,當然,重點自然是體現在康美枝的狐媚,和康家人的寒酸上。
聽罷前有後果,陸家人也炸了窩。
他們這幫人早把官級視作了階級,將聯姻結合而成的門第視作了一個完整的家族和利益體系。
而去年陸勇大畢業,分到棉紡廠就是車間副主任,已經有了行政級別,再算上家世,完全是八十年代的高富帥。
所以,陸勇在陸家人及其親眷眼中,本身就是個資源,一個聯姻豪門的資源。
如今,聽說他要和康美枝那樣一個絲女結婚,大伙兒炸了窩乃是正常,而這也是陸母憤怒的根本原因。
卻說陸母剛道出隱情,廳內立時起了如潮的反對聲,陸勇差點兒沒被這反對浪潮給卷飛了天。
廳內噪雜了許久,還是陸勇那位做地委書記的大舅,揮手止住了喧鬧,「淑珍,你今兒叫大伙兒來的意思,咱們都明白了,待會兒你盡情發揮就是,小勇這事兒,晚斷不如早斷,最好還是當機立斷!」
熟料這位地委書記的話音方落,外邊就起了喇叭聲,沒隔多會兒,擂鼓聲也傳來了,未幾,這喇叭聲和鑼鼓聲交織成潮,霎那間,廳內眾人不扯着嗓喊,就再也聽不清彼此說
第二百零五章 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