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華妹妹,方才不是說要請哥哥我吃酒宴麼,老話說,相請不如偶遇,既然撞上了,就是緣分,這餐飯咱得吃,要不然,楊書記知道了,該怪麗華妹妹沒禮貌了不是,這讓妹妹受責備的事兒,做哥哥的當然不能做!」
伴隨着話音,康熙旁若無人,長身而入,身後還跟了人,兩青年,一壯漢。
兩青年光看裝扮,便知是和康熙一般的大院弟,那壯漢則一臉的豪邁,短粗的脖頸處露着壁虎狀的刺青,顯是江湖中人,此人敢在嚴打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的當口,將刺青外露,足見其膽色和依仗。
瞧見康熙,紅衣女郎,白斯,賈勇位的臉色立時一暗,再瞧見康熙身後的那兩位青年,人的臉蛋簡直像刷了綠漆。
「果然是麗華同,先前聽熙哥說了,我還不信,怎麼着,麗華同到京大溜達了一圈,就不認老同了,請熙哥吃飯,怎麼能不捎上我。」
搭腔的是緊鄰着康熙身後的青年,五短身材,頭大脖細,十分醜陋,說話的當口,眼睛卻不住朝白衣女郎身上歪斜。
「龐龍,你不是判了五年麼,怎麼……」
聽見醜陋青年說話,紅衣女郎才確准其身份,立時驚得站起身來。
龐龍抽出煙盒,慢條斯理的叼一根煙,嬉道:「麗華同,你還是老樣,說話不怎麼經過大腦,我那是勞動改造,這不,我在裏面改造成功,表現良好,自然提前解放嘍。得了,跟你侃了半天,我還真餓了。」
話音方落。龐龍邁步上前,旁若無人一般。伸手朝鍋里撈去,沸翻盈煮的銅盆,簡直被他當了洗臉水,異乎常人粗糙的雙手伸進去,左起右落,右起左落,一會兒功夫,便被他撈了斤多乾貨。塞進了嘴巴。
龐龍吃相是難看,汁水淋漓,盪得滿桌皆是,可場中眾人的注意力卻絲毫沒落在龐龍的吃相上,而是他那雙已經通紅如血卻又不見水泡,腫脹的糙手上。
紅衣女郎冷道:「龐龍,要吃就好好吃,我這兒又不是沒筷,跟你爸練了兩年,難不成就剩了到我這區區弱女面前顯擺的能耐……」
嘴上如是說。紅衣女郎心中對龐龍的畏懼,還在那康熙之上,這龐龍自幼隨他那個現在已經做到武警總隊的老爹練武。心狠手黑,兩年前,此人在明珠師專,因為爭水洗碗,就將打得兩人重傷,一人致殘,判了五年。
如此殘暴之人,紅衣女郎是一時一刻不想面對,再看此人旁若無人地伸手進沸水中撈取食物。足見其蠻野更甚。
「行了,老龐。你這一折騰,別人還怎麼吃。素質,注意素質。」康熙微笑着責備,眼中儘是得色。
「熙少,瞧您說的,就是龐少不露這一手,您大駕光臨,崔胖敢用這個招待您,姥姥!」
接茬兒的正是那刺青男,自打進屋,此人便惡狠狠盯着白衣女郎,似乎只待康熙一個眼色,他就要下手。
熟料,刺青男話音方落,敞開的大門又現出一隊人。
當先那位,身材奇胖,老遠就沖這邊抱拳,手中還攥着個花手絹,死命擦汗,嘴上道:「怠慢了,怠慢了,才得到消息說您幾位來了,崔某這才趕緊吩咐廚房準備了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兒,您幾位上眼。」
說話兒,崔胖大手一揮,身後的七八位男女,次第上前,轉瞬,一桌清清爽爽的席面,再擺好,這回的盆式銅鍋換成了燈籠形,十多個冷拼的盤,也由瓷盤換成了銀質餐具,最讓人想不到的是,此地竟還有象牙筷,那沿桌擺了一圈,似特大號的梅花。
「幾位尊客,小店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玩意兒,就這些貨了,別的不值一道,就那個銅鍋有些歷史,先祖在康熙朝時,曾抱着這口鍋,在御膳房討食吃,您幾位看着可還上眼?上眼的話,還請將就對付一餐……」
崔胖不愧是做老了生意的,一番團團圓圓的場面話說得到位,便是有心拿他墊腳,耍威風的刺青男,一張滿是橫肉的胖臉,也微微展開。
「還湊合吧,崔老闆先下去吧,我們要用餐了。」
康熙淡淡然,下了逐客令。
崔胖早知道這會兒人不好伺候,先前聽到踹門聲,他就知道壞了,再看是這幾位大爺,他一顆心算是涼到了底,只求今次能平安渡過,別鬧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