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僵硬的指骨就搭在她的肩頭。
藍小玉心裏一突,好在早已有了準備,一路上夜闕君都在身邊也沒令她生出多少彷徨,所以她雖然受了驚嚇卻沒有驚慌失措。
她索性一把抓住那隻非人非鬼的手,低頭委身一掠就將它扭了過來,就像當初對付陰天澹那樣,抬起一腳就狠狠揣在那玩意的肚子上。
就聽到「喀啦」一聲,藍小玉的眼前沒有明光,月亮也早已被烏雲遮蔽,此時落下的雨點涼透了她的臉頰,所以她是看不清楚跟前的那玩意到底是什麼。
那聲音就像你踢到了什麼木板,藍小玉穿着鞋還覺得腳尖一疼,媽蛋,這不是木板,分明是鐵板啊?!
她因着這反彈的力道一個踉蹌朝後退去,夜闕君順勢一撈,就把那小姑娘接住旋身半轉,帶起雪雨夜裏的清雅風露。
可藍小玉也聞到了,那雨絲中浸泡着腐爛的味道。
「是殭屍!」她頓聲一喊,夜闕君已經將她鬆開,手中的金線早就如同利箭一般刺向那雙僵硬的發黑的手,他的動作極快,幾乎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般就綁縛住了那玩意,回身一扯。
「呯」地,那殭屍就摔進了藍小玉和夜闕君的中間。
「它……難道這個就是……就是……」就是殺死從衍的殭屍嗎?藍小玉目瞪口呆。
不不不,完全不像,雖然同樣帶着腐敗的氣息,可是她遇到過的那只在靠近時很明顯的帶着一陣陰風和詭秘的氣息,那種壓抑能讓你無法動彈心生恐懼。
「不,這是趕屍人的小殭屍。」夜闕君定睛一看,眉頭也蹙了起來,但並沒有什麼擔憂之處,仿佛接下來的事只會令他麻煩些許罷了。
「趕屍人的小殭屍不是已經被吃了嗎?」藍小玉只覺得全身發毛,這飄揚的小雨令衣物潮濕,更加的生寒。
夜闕君略一思索,突得抬起頭來,一把抓過藍小玉的手腕就拉進懷裏。
只見一股巨大的黑色霧瘴突地在藍小玉方才站立的地方蓬勃而炸,就好像會吞噬一切般鼓動着。
藍小玉毛骨悚然,這黑霧才像是山洞中見過的那玩意,剛才被霧氣吞噬過的樹在那煙霧退卻時隱約可見,只剩下了枯木樹幹,臉連葉也沒了半分。
我靠,這到底什麼鬼?
藍小玉知道現在打退堂鼓也來不及了,至少現在她明白了無為道人他們究竟面對了什麼,別說那幾個老道人心有餘悸,確實——這根本就不是她藍小玉可以對付的,若不是夜闕君眼明手快,說不定就那麼一兩秒的時間,剛才她已經死的不明不白了。
自己不是那玩意的對手。
完全不是。
夜闕君把藍小玉護在身後,看到這仗勢反而興味一笑:「夫人不如就當看一場好戲吧。」他竟然還能瀟瀟灑灑的說出來。
哈?看好戲?好戲能看的要人性命那也是第一回啊,藍小玉嘴角都抽的沒辦法說話了。
夜闕君的手一離開她,旋身一閃,鬼影已經落進了那團黑色霧瘴之中。
「夜闕君,你小心啊!」藍小玉似乎現在才想到要出聲提醒,雖然夜闕君的樣子看起來胸有成竹,可是誰知道他能不能應對,對面那個殭屍又究竟是什麼東西。
她聽到霧瘴之中有着金屬碰撞的聲音,與山洞裏的相似,她就知道,這次找對了,不肖一會裏面「噗通」甩出來一個龐然大物,藍小玉趕忙閃躲開。
那東西好像力拔千鈞,一下便在地上砸出個大坑,它卻俯身而起拔了旁邊一顆參天之樹就朝夜闕君砸去,夜闕君不為所動,輕悠悠閃躲開。
那尊鬼神還似笑非笑,他捻着小指上的那枚黑色墨紋的扳指,對了,藍小玉以前就說過,那是一枚刻着獸面人形的怪物手執一劍一尺花紋的扳指,她記得在殺死夜叉的那個夜裏,夜叉就是憑藉這枚扳指才認出了夜闕君。
這枚扳指究竟是什麼?
那帶着濃重霧瘴的怪物見一擊不中暴戾突漲,連踩步踏動的山頭都有些晃動,藍小玉趔趄着趕緊跑到一邊,她可不想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做夜闕君的拖油瓶。
尤其現在瀰漫着一種分崩離析的肅殺,難以呼吸的壓抑緊緊卡着你的脖子般。
夜闕君修長的指尖一愣,雨水從上面落下之時,他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