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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抽完煙回到辦公室,已經確定是化妝品過敏,嚴黛正揚手拿指頭戳着西顧,尖聲尖氣地喊:「你得賠償!我這幾天都沒法開工了,萬一導演跟我拿誤工費怎麼辦?!」
沈光宗雖不喜嚴黛,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哂笑着打圓場:「小黛,咱們都是一家公司的,鬧這麼難看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嚴黛一跺腳,噘嘴:「宗哥!可是我這臉……」
話說一半,餘光瞥到南初進來,後者閒閒地倚在門框上看她,嗓子一噎,抽了抽,後半句話愣生生給吞了回去。
莫名的,嚴黛有點怕南初,又有點嫉妒她,那種複雜的情緒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南初年初才進得公司,比她還晚上一年。都是十八線小藝人,但南初有個影后母親,儘管圈裏說她們母女關係惡劣,但總好過她們這些沒有的。
南初六歲跟着母親南月如拍廣告,拍平面,童星出道。十六七歲的時候接拍過幾部電影,知名度了了。組裏女演員偶爾會討論南初八卦,嚴黛嫉恨南初多時,忍不住會賭個一時嘴快。
但每次看南初一副毫不在意風輕雲淡的樣子從自己身邊走過,心裏又氣又急,作為一個女人,她怎麼能那麼不在意自己的名聲。
果然跟她媽一樣。
又騷又浪。
南月如的名聲其實不算差,只是在二十六歲那年息影一年,生下南初,至今未公佈南初的父親是誰。
當年的娛樂八卦雜誌周刊,把圈裏所有疑似南初生父的男明星都捋了個遍,結果幾年之內,要麼宣佈出櫃,要麼結婚生子。
時至今日,這事兒,也算是娛樂圈的十大未解之謎之一。
……
南初靠在門上,很淡地掃了嚴黛一眼。
嚴黛就慫了,撇着臉噘着嘴不情不願地說:「你們跟導演說去,我可不去。」
南初莞爾:「好。」
回到組裏,南初幫嚴黛請假,把她的戲份都推遲到三天後,導演有些不滿地嘟嚷一句:「就她事情最多。」
過兩天,這話又傳到了嚴黛的耳朵里,過的嘴巴多了,就變了味,不知怎麼就變成
嚴黛臉過敏,無法拍戲,拖延進度,導演一怒之下刪了嚴黛的戲份,給南初加戲,還辱罵嚴黛是個事兒精。
而且,聽說這事兒就是南初助理乾的。
在眾人眼裏成熟、穩重的導演一定是被南初這個小妖精蒙蔽了雙眼,才會一氣之下說出那些話。
畢竟也是敢公開和導演討論黃書的女藝人,還有什麼不要臉的事兒做不出來呢!
因此,南初成了眾矢之的的心機婊。
聽聞此事,沈光宗氣炸毛,頭髮一根根豎起來,差點兒沒把西顧掐死,南初一把撈過小姑娘,淡定地翻着書,「真給弄死了,行李你拎啊。」
西顧人雖小,力大無窮,一個人拎好幾隻行李箱不帶喘氣的。
沈光宗鬆開西顧的領子,做了個無聲抹脖子的動作。
西顧忙捂上眼睛。
南初摸摸她的腦袋,警告出聲:「沈敬冰」
「你護着她,你再護着她過幾天該傳你同性戀了!」
沈光宗氣走。
西顧看南初,發現她又繼續低頭翻書。
她忍不住湊過去,「你在看什麼?」
南初把書豎起來放在腿上,給她看封面。
「金金金……瓶梅。」
「嗯哼。」
西顧看着她,一臉恬靜,淡然自若,恍若有一睹屏障,將世界隔絕在外,為什麼被她看出了徐志摩的味道。
第四天,去年拿過最佳男配的男二號,也是嚴黛的緋聞男友冉冬陽進組,演員終於到齊。
嚴黛拍完最後一場夜戲,走出攝影棚的時候,看見帳篷下並排坐着倆背影。
冉冬陽往椅子上一靠,「最近過的怎麼樣?」
南初低頭看劇本,淡聲:「挺好的,吃好睡好。」
兩人幾年前合作過一部電影。
冉冬陽往前傾身,伸手去撈南初的腦袋,被她不動聲色躲過,手僵在半空中,尷尬笑笑:「你怎麼了?跟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