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如鑽石般純粹的黑暗裏,為了彌補看不見的眼睛,其他感官便變得異常靈敏,尤其是聽覺。
於是時今的聲音也就顯得格外清晰,能夠讓人清楚地聽出裏面蘊着一絲為了逞強而裝出來的挑.逗以及挑釁,其中還隱隱摻雜了一點耍小聰明的得意,和之前任人揉捏的包子性格截然不同。
儘管如此,那簇剛被點燃的欲.望也還是在這一瞬間被稍微冷卻了一些。
大概是因為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從她的口中聽見這番話,就像是急着炫耀她這段時間在其他人身上學到的東西,盛崇司薄唇緊抿,那隻還在不斷撩.撥的手指也忽得一滯。
他微垂着睫毛,本就幽深的眼眸又往下沉了幾分,情緒一時間被斂得乾乾淨淨,恍若被無盡的夜色侵佔,陰沉得可怕,周遭的空氣也驟降了幾度。
不過不止是他,其實就連時今本人也被自己這話嚇了一大跳,想起以前盛崇司在床.上的時候,也老是喜歡騙她說一些小黃.話,可是無論他怎麼哄,她都一直沒有上過當。
誰又能想到,等到離開他以後,她竟然也能如此自然流暢地說出這麼沒有下限的話呢,看來時間真是一位深藏功與名的老司機啊。
以為自己險勝一回的人心生出一絲報復的快感,不自覺地放鬆了警惕,滿心歡喜地認為這件糟心事應該可以到此結束了。
於是她立刻鬆開了手,後知後覺地撿起碎了一地的節操,在身上蹭了蹭莫名發燙的手心,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是如何瀟灑說大話的。
其實時今之所以敢這麼不要命地說他「小」,也是因為她知道,盛崇司就是玩玩而已,畢竟他的挑剔程度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其中也包括了做.愛地點,所以絕對不可能在這種地方要了她。
只可惜飄柔給她的自信又過了火,因為她剛在心底立下flag,那隻原本已經停下來的手指就又重新動了起來,仿佛之前的停頓只是她的錯覺。
顯然,盛崇司並沒有要休戰的打算,而且還愈演愈烈,言辭也更為大膽放浪,就像是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毫不含蓄地說道:「不如聽聽你這裏是怎麼說的?」
時今的身子驀地一僵,被這涼意刺激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推開他,無奈四肢都被他牢牢禁錮着,大腦也連同身體一起停止了運行,唯有心臟還在劇烈跳動。
逼仄的空間裏空氣稀薄,兩具就這樣軀體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起,混為一體的氣息親密得不分彼此,一層深似一層的昏暗加重了讓人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無法動彈的時今只能任他壓在身下肆意妄為,沒一會兒,那種被蟻啃噬的感覺又氣勢洶洶地捲土重來,悔得她連腸子都青了。
本來如果只是速戰速決的話,她覺得自己興許還有一點勝算的希望,可是一旦變成拉鋸戰,那麼她那些好不容易才積攢起來的勇氣一定會被慢慢消耗殆盡。
更何況她的意志還一向都很薄弱,怎麼可能抵抗得了這種攻勢。
於是沒有自信的人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打算,然而就在這時,黑暗的空間裏突然多了一絲光亮,比從外面投進來的微光亮得多,除此之外,還有一道鈴聲響起,全都來自於那隻被她握着的手機。
意料之外的聲音和光仿佛解除了她的封印,讓差點迷失方向的人立馬清醒了過來,縈繞在她眼底的迷濛也一點點散去,等到她徹底回過神來的時候,終於有了反抗的力氣。
她萬分感謝這一通打得無比及時的電話,卻又不得不掛斷,誰知道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手機便被人搶了過去,輕輕鬆鬆就舉到了她夠不到的地方,不光擅自接通了電話,而且還按下擴音鍵。
「……」
時今氣得想打人,就算知道盛崇司看不見,也還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這又是什麼惡趣味啊,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正在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麼!
她趕緊踮起腳,想要把自己的手機搶回來,正想罵他不要臉,下一秒便聽見另一道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還混了一些周圍的吵雜人聲,熟悉得一下子喚醒了被她拋在腦後的羞恥感。
傅季?
還在和惡勢力鬥爭的人瞬間停下了動作,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好在對
9.第〇〇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