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百官已經穿着整潔的朝服,在宰相杜羅珵的帶領下,依品階班立大殿之上,他們雖然看似與平日無異,但是眼神卻不斷的瞟向那站在前方的皇儲和親王們,臉上即有古怪,亦有疑惑。
除了仍在恆江戍邊無法趕到的三皇子不在,大皇子、二皇子和公主亦是站在了台前,他們三個互相隔着極遠,但是互相仇視的火氣卻充滿了整個大殿。
再看親王,亦是面色沉重的兩旁站了,許久未互相見面的他們,卻是連個互相攀談的都沒有。若是仔細看起不少人的身上,居然還帶着傷痕,甚至還有鮮血滲出。
最惹人注目的的還是莊王,他穿着一身麻衣,眼睛和鼻頭都是通紅。他緊緊的捏着拳頭,死死的盯着大皇子的身影。
不明就裏的官員互相打聽着,就有消息靈通的悄聲說道:「聽聞昨日各處都出現刺客,眾皇儲除了大皇子都被襲擊,很多王爺都被刺傷,傷害最大的卻是莊王,他那被稱作神童的兒子,被刺客捅了幾十刀,當晚就不成了。」
那些官員才恍然大悟,難怪昨夜宵禁全開,全城大索,外面全是火把的亮光和馬蹄的踐踏聲。有官員卻是聽出了弦外音:「這大皇子未被行刺,卻是有些蹊蹺。」
那消息靈通者一犟鼻子,神神秘秘的說道:「豈止是蹊蹺!不少王爺抓了的刺客,都被衙門細細的拷問了,那些熬不住的招出來的卻是大皇子的指使!」
「這…這…這!可真是目無王法!我還道這大皇子平日看起來飽讀詩書,對我等頗是禮貌尊敬。如今看來卻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盡然做了這等喪心病狂之事!陛下怎還允許這等狂徒,站在乾坤大殿之中!」那聽者義憤填膺。
對面卻是搖搖頭:「陛下早已知道了此事,但是聖心豈是我等能妄加揣測的?待到陛下到了墊上,自會主持公道!」
眾官員剛要繼續發表意見,卻忽然聽到殿前一陣響動,忙是各就了自己的位置,不再說話。
原來是糾儀御史開始糾察那些衣冠不整、禮儀不全、閉目養神的和交頭接耳聊私的官員。看着樣子,卻是興武王要上朝了。
果然不一會兒,就有太監陳設鹵簿儀仗,教坊司陳列大樂,禮儀司陳列諸國文書、賀表、貢物從後方出來。
時辰一到,興武王從屏風後走出,他陰沉着臉升了座,再鼓樂齊鳴後,百官跪拜致賀行禮。禮畢又群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王爺和官員跪着,卻是沒有聽到興武王的免禮之聲,卻是無人敢起來,只得隨着大流繼續匍匐在地。心中卻是知道,陛下恐怕是要發怒了!
「朕沒想到,有人竟然已經膽大妄為到了如此地步!居然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為了犯下這謀害親王,刺殺險要的大惡!」
話音剛落,卻聽那莊王忽的哭着大呼,聲音嘶啞:「陛下!皇兄!你要為臣做主啊!臣就如此一個成器的孩兒如今卻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其聲悲慘至極。
興武王被打斷了話,心中極為不快,但看莊王哭的如此慘烈,卻也不能再對他發怒,只得安穩道:「莊王吾弟,人死不能復生,卻要保重身體。你且稍坐,朕定會給你一個公道!抓到真兇,嚴懲不貸」
話畢,興武王站了起來,打眼掃了掃在下面瑟瑟發抖大皇子,搖了搖頭質問道:「慶王,你不欲解釋兩句嗎?」
大皇子朱慶渾身一顫,雙眼赤紅,啞着嗓子哭道:「兒臣冤枉!兒臣冤枉!兒臣豈敢做出這等天誅地滅的惡事!兒臣這些天,一直隨着宰相杜師學習,怎能安排如此大的陣仗謀害親族!」
興武王將桌上的翠玉三桃大洗忽地擲在大皇子的面前,登時摔得粉碎!那些陶瓷碎片崩了大皇子一臉,頓時鮮血直流,大皇子不敢擦拭,只是伏地痛哭。
興武王大罵:「真是沒出息!卻是連些擔當都沒有!朕自是知道不是你!你若有這麼大的能耐!朕也不用整日如此操心了!只是此事矛頭全都指向了你,顯然是有人要栽贓陷害於你!你卻只能在這裏對着朕哭哭啼啼!」
大皇子聽了,才明了他的父皇在幫他說話,他忙跟上話:「謝父皇還兒臣清白!兒臣請求親自督辦此案!定要找出真兇,還皇親們一個公道!」
他又轉身走到莊王面前哭道:「皇叔節哀!卻是侄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