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任錦安地區行署副專業的樊文良剛剛到任就接到了這封信,他對這種不署名並且捕風捉影的舉報信比較反感,採取不預調查不預理睬的處理方法,壓下了這封信。
但是對被舉報人的敲打還是要進行的,就把王家棟叫來,很直接而且又很委婉要他注意工作方法,特別是在對女幹部的提拔上尤其注意。
王家棟是誰呀,馬上就意識到了這封信是誰幹的,從那以後,兩人心裏便結下了難解的結。
但是,沒幾年,王家棟就遭受到了和張懷一樣的境遇,谷卓攀上高枝遠走高飛了,空留下兩個男人對她不同的念想。
所以,王家棟這次不出門接待谷卓也是有情可原。
試想,見面又能怎麼樣,又能怎樣訴說彼此的這種久違?
彭長宜沒想到,他替部長接待的這個人就是曾經在亢州政壇上充滿傳奇色彩的女人。他突然想到自己一個人接待她有些孤單,但是部長說過只讓他一人知道就行了,顯然部長不願彭長宜以外的人知道,更不想讓熟識她的人知道。
這麼一個顯赫的人物回來省親,居然由彭長宜這樣一個小夥計出面接待,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夠格,但轉念一想,既然是私人性的會晤,部長不願見她,由彭長宜出面到也不足為奇。
彭長宜感到部長對這個女人有些輕視,但從他燒信時的表情中又明顯看出他內心有一種很複雜的沉重感。
火車晚點了半個多小時,當彭長宜舉着那張紙盯着出口看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三十多歲、身材修長的女人走了過來。
她看到彭長宜後,皺了一下眉,又往四處掃視了一番,失望地來到他的面前,說道:「我是谷卓。」
彭長宜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女人,只見她一頭短髮,有着漂亮女人應該有的漂亮,皮膚很好,眼睛很大,似秋水含波,氣質端正優雅,衣着樸素大方。
彭長宜趕緊接過她的旅行箱,做了自我介紹,告訴她王家棟出差的事不能親自接她,所以才派自己來了。
他隨後招手要了一輛面的,說道:「對不起,這是我們這裏最好的出租車了。」
說着給她拉開車門,把旅行箱放在她腳旁,自己坐在前排,跟司機說了一句話,面的就直接奔中鐵招待所而去。
車上,彭長宜不時回頭和她說着話,就發現谷卓不時的打量着窗外的城市,回答的很被動,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也許這個她曾經經歷過的城市裏,留有她值得回憶的東西吧。
彭長宜拎着旅行箱,陪谷卓走進了事先訂好的房間。
谷卓看到房間的設施後,很滿意,彭長宜給她沏上了一杯水,遞到她的面前,說道:「部長臨走的時候特別指示我,要做好您的接待工作,由我全權負責您在亢州的一切事宜,您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一定照辦。」
谷卓坐了下來,沒有去碰那杯水,她盯着彭長宜的眼睛,說道:「彭先生,你們部長真的出差了?」
彭長宜在這雙烏亮漆黑的大眼睛裏,分明看見了憂傷,他說道:「是臨時任務,中午連飯都沒吃就走了。走的時候一再囑咐我,要我照顧好您。如果您想見誰就吩咐我,我去給您聯繫。」彭長宜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流露出足夠多的真誠和熱情。
谷卓勉強的笑了一下,神情非常暗淡,那雙漂亮的會說話的眼睛就有了一層潮氣,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我這次回來不想見亢州的任何人,只想見他。看來他是這輩子都不想見我了……」說着,眼圈就紅了,眼淚幾乎要掉下來了。
彭長宜不忍看那雙含淚的眼睛,說道:「不是不想見您,而是身不由己,上邊來了命令,他不能不執行。」
對於彭長宜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古卓沒有說什麼,她只是默默地擦着眼淚。
彭長宜說:「您先洗個澡,休息一會,我六點過來,準時陪您吃飯。」
谷卓把頭扭向一邊,彭長宜看到兩滴淚珠從她的眼睛裏掉了出來,半天她才說道:「好吧,謝謝你。」說完,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彭長宜告辭谷卓後,走出了賓館。他看了一下手錶,離六點還有些時間,就又回到了單位。
他原想晚上叫上丁一跟他一塊陪谷卓吃飯,自己一個大男人,陪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