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都已經被喊回來了,在幫陸承廷編好了辮子備好了乾淨的衣裳以後三娘子就出了淨房繞回了主屋。
外頭,單媽媽正一臉焦急的候着,見了三娘子竟從主屋裏走了出來,單媽媽一愣,半晌才迎了上去。
「二爺沒事。」三娘子有些哭笑不得,心裏狠狠的罵了陸承廷一句「不懂事兒」,可在下人面前到底還是給他留了一份薄面,「許是這兩日休息的不太好,一會兒晚上給二爺頓一鍋雞湯補補,最近有得他忙活了。」
「好,好!」單媽媽放心的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子衿便端着熱茶走了進來,「夫人,您讓我提醒您給楊先生寫信。」
「哦對了!」三娘子暗惱自己這腦子最近也是不夠用,聞言便直接落了座。
炕桌上有現成的筆墨,是中午的時候陸承廷辦事留下的,三娘子提筆就給楊卉珍寫了一封信,然後交給了子衿道,「讓余管事明兒之前寄出去。」
子衿依言拿着信福了身,正想退出去,卻見陸承廷已是一身清爽的從淨房裏走了出來。
「給誰寄信?」看到丫鬟手中拿着火漆信箋,陸承廷便好奇的問了一句。
見他說着就要坐下來,三娘子連忙挪開了身讓出了位,「給楊先生。」她說着轉頭看了看窗外的春景,不禁忽然感春悲秋道,「也不知道,這亂糟糟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徹底的過去。」
「怕還要有一陣兒呢。」感覺到窗外吹進的風有些微涼,陸承廷拉過了擱在一旁的披肩就打在了三娘子的肩頭,「八皇子有個兒子你知道嗎?」
三娘子收回了目光,看着陸承廷搖了搖頭,「在宮裏嗎?」
「不在。」陸承廷漫不經心的轉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這孩子是側室所生,今年也才四歲不到吧,所以當時大家都沒注意。但這次生擒八皇子以後,我找遍了營帳,卻沒找到這個孩子的蹤跡,連那個側室也不在。」
「八皇子是來攻城掠位的,怎麼可能把側室和兒子也一起帶在身邊。」三娘子覺得陸承廷的邏輯也有些奇怪。
「是啊。」陸承廷也跟着點了點頭,「不過讓人心裏沒底的是,那個側室,是個江湖人。」
「江湖?」三娘子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皇上擔心什麼?八皇子都已經被抓了,皇上害怕他的餘黨?一個四歲的孩子,即便娘親是江湖中人,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的吧。」
「九重教你聽過嗎?」陸承廷問。
「是那個號稱擅用催心之術蠱惑人心的藏教?」三娘子這下吃驚了。
九重教緣起南藏邊境,那個地方與不丹、錫金相鄰,異族通婚普遍,這九重教,據說就是從外域傳進大周的,細細算來,此教在大周生根萌發也有好幾十年了。
大周廣納,雖百姓大多還是信奉佛教,但也有小眾的異教齊存與世,算是百花齊放了。
只是,仁順帝剛登基那年,帝都發生過一起震驚朝野的蠱心之案。
當時的帝師鄔叢靖是兩朝輔臣,仁順帝年幼繼位,龍袍加身的時候才十二歲,對年近不惑的鄔帝師是極為敬佩遵從的。
那天,君臣二人正在養心殿深研疆域圖,可忽然,鄔大人就如同魔怔了一般,抄起了桌上的玉石紙鎮就往年少的仁順帝頭上砸了過去。
彼時已是深夜,偌大的養心殿裏只有一直服侍着皇帝的太監總管馮旺在一旁伺候着,鄔帝師就在皇帝身旁,當遠在下殿的馮旺聽到聲音衝上去攔的時候,皇上的額頭已經被鄔帝師砸破了口子,鮮血涓涓的直往外冒。
年少的皇帝也是懵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前一刻還是溫厚仁和的帝師不過眨眼的工夫竟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好在鄔叢靖是文官出身,從來沒有練過什麼身手,當時他下手雖用力,但卻全是愣頭愣腦的傻用勁,皇帝雖破了額頭可人還是清醒的,一個猛竄就擺脫了帝師的掙扎,緊接着,侍衛聞訊而至,將鄔帝師就地陣法了。
當天夜裏仁順帝就開始徹查此事,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兩個時辰以後,被關押在天牢裏的鄔叢靖竟完全想不起之前發生的事兒了。
皇上不甘心,他雖然親身感受了鄔叢靖對自己的施暴,可是一想到鄔叢靖從三歲的時候開始就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