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了一句後,不等孫齊聖做出反應,陶小霜伸手操起霧燈,口念:『引月』,在一片碎星塵般的光流中結束了這晚的巡夜。
隔天一早,陶小霜一起來就看見孫佰歲來找采秀,她知道這是孫齊聖打發弟弟來傳話的,卻只做不知,躲着佰歲很早就出門了。到了晚上,一降落在小屋裏,她居然又看見孫齊聖在面壁。
這次她又被嚇了一跳——因為孫齊聖是倒立着的,他頭朝下腳朝上,用腳尖支在牆壁上作身體的支撐,聽到陶小霜降落了,他原地轉了180度,面對陶小霜,唱白似的大聲道:「吾昨夜口不擇言,罪孽實在深重,所以自罰倒立面壁。望巡夜大人原諒小的一次。」
「哼!」
陶小霜忍住笑,綁着手啾啾之類的歪風邪氣她是一定要制止的,所以不能輕易給孫齊聖好臉色看,於是她板着臉道:「自罰就算了,快去巡夜吧。」
孫齊聖一個鯉魚翻身,跳了起來,「那我去了!」
「少廢話,快去!」
孫齊聖跑去巡夜了,陶小霜則坐下來研究羊皮卷。那四卷羊皮卷上有268種藥材,陶小霜在這兩年裏磕磕絆絆的辨認出了60種。其餘的只看卷上的彩圖和說明是辨認不了的了,陶小霜只能另想辦法:她最近開始小批量的購買藥材,準備先在迷霧鎮上熟悉實物,然後醒來後再到藥店進行比對。
這讓巡夜人賬冊上的金基尼的數目飛快地在減少。很快就從原來的三千金基尼減到了現在的兩千金基尼,這讓陶小霜和孫齊聖肉痛不已。為了買藥材,這兩年裏他倆的『工資』幾乎每個月都會全用光。這3000金基尼是選舉結束後,鎮議會賠給孫齊聖的『醫藥費』,用一個就少一個。為了省錢,陶小霜最近都沒有在迷霧鎮上買藥材之外的其它東西。
陶小霜在給鎮上的屠夫寫信,感謝他的慷慨。最近一段時間陶小霜不再從屠夫那裏購買牛肉,但他還是每天都把屠宰後剩下的牲畜的頭腳內臟送給兩人。
「要是馬格特藥屋也這麼好就好了!」陶小霜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寫好的信放進信封里,再把紅色的小蠟餅放在封口,她把刀叉形狀的信戳伸到燭火上烤熱,然後把信戳圓章般的尖端按在蠟餅上。她使勁一按,那堅硬的小蠟餅就軟了下去,然後融成扁扁的一塊中間帶有圓章圖案的圓蠟泥黏住了封口。
陶小霜把信放進郵箱,然後打開石櫃最底下的運寶箱。雖然說她最近都沒有買過東西,但運寶箱裏卻裝得滿滿的,因為這些都不要錢——一部分自然就是屠夫的『饋贈』,另一部分則是店家們贈送的試吃試用商品。
陶小霜從中找出了一包細碎的毛皮,兩團黑色的粗羊毛線。前者是鎮上皮貨店不要的碎皮,後者是雜貨店的試用品。她準備用羊毛線織兩雙毛手套,把毛皮鑲在里側,這樣到了冬天用時既不顯眼,又很保暖——那些皮子碎是碎,但毛很好,全是上好的狐皮料子。
陶小霜才開了個頭,孫齊聖就巡完夜回來了。他放下霧燈,坐在陶小霜的身邊,看她織手套。他看得十分專心,也不說話就是一直靜靜的看着。
陶小霜做起正事來,向來很能集中注意力,在孫齊聖專注的注視下,直到起完針,她才抬起頭,「我最近胸口疼,你知不知道?」
「什麼?」孫齊聖急了,就問:「既然疼,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明天我們就去醫院看病。」
「不是生病……」陶小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正常的……我開始那個了。」
孫齊聖愣了一下,問:「哪個呀?」
陶小霜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不知道就算了。」
陶小霜的體質比較怪,滿了15歲她才來的第一次生理期,而她的胸部一直都沒有發育——其他人都以為她可能就是個『飛機場』姑娘了,但她自己卻知道前世時她也是18歲之後才開始長胸的。
這種羞羞的事她怎麼好和孫齊聖說,所以孫齊聖私下也覺得自己的媳婦兒就是個『飛機場』了,但他的腦子靈得和猴似的,被陶小霜這麼一睨他就立時有了些猜測,難道……他舔舔嘴唇,試探道:「那……那個好像是怕疼哈?」
陶小霜翻了個白眼:「你們這些男的哪裏知道——特別疼!」
孫齊聖本來還有些不確定,這一下立刻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