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安語夢,竹苑青青,海藍水漾的平安符,感謝盛藤的臘梅!
丹寇是由鳳仙透骨草,也就是現在的鳳仙花染成,很難清除,但會隨着時間而產生細微的差別,那日見蘇玲瓏,雖然指甲上的丹蔻艷麗,卻絕非剛剛染成。
看來,除了要驗屍,要想搞清真相,去大牢找蘇玲瓏是不可避免的。
收好最後一針,周萋畫伏下身子,用嘴咬羊腸衣,當她咬斷的那一刻,她聽到秦簡的胸膛里,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若沒有,就算我們兩不相欠了!」
聽到這話,明明已經咬斷羊腸衣,周萋畫卻仍頓在秦簡胸口那麼幾秒,她聽到有力卻又沉悶的心跳聲,這個男人,比她還要怕欠人情。
可她偏偏要逗一下他,於是說道,「你體內中毒頗深,我依着症狀給你抓了幾服藥!」周萋畫說着就站起身來,挑開竹簾,到書案面前,拿起讓麗娘去抓的幾服藥,「你先在這休息,我煎好藥,送你來服!」
如她期望的,她剛說完這話,秦簡就立刻厲聲回答,「不必了!某沒有中毒!」
這是自負人仗着對自己身體發出的篤定之聲,換言之,就是最常說的諱疾忌醫。
周萋畫雖然是故意逗他,但說的話卻不是假話。
這幾日,她一直惦記着秦簡體內的毒,上世,在解剖毒殺案屍體時,周萋畫有着一套自己獨特的見解與手法,可總不能等到秦簡死後,驗骨吧。
她十分肯定秦簡中了毒。
秦簡骨骼與肌肉沒有典型的中毒症狀,但他的脈搏,卻出現倆脈,一個是心臟跳動頻率,一個是物質振動的頻率,物質振動的頻率高細,這是明顯的中毒特徵。
脈象中毒特徵明顯,卻無任何體表特徵,這種矛盾的現象讓周萋畫百思不得其解。
可剛剛在給他縫傷口時,偶然的一個發現,卻讓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秦簡下腹部有兩個暗紫色的傷口,那是被蛇咬,且是劇毒蛇咬過才會出現的傷口。
但傷口處卻沒有任何被吮吸、治療的痕跡。
在沒有抗毒血清的古代,唯一的一種可能,便是秦簡塗抹中了鴆酒--傳說中用鴆鳥羽毛划過的酒。
鴆鳥專吃毒蛇,蛇毒滲透到鳥體各個器官,肌肉、內臟、喙和羽毛都有毒,鴆的屎拉在石頭上,石頭會腐爛如泥;鴆的巢下數十步之內寸草不生。
因鴆鳥的毒來自毒蛇,但又可以以毒攻毒,化解毒蛇的毒性。
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說,人如果被毒蛇咬了,就把鴆鳥的角質的喙刮下少許粉末,敷到傷口上,可以立即止毒,很快痊癒。
雖說,鴆酒可治蛇毒,但正常人若接觸卻是「未入腸胃,已絕咽喉」,在治療蛇毒時,蛇毒慢慢散去,鴆酒也開始慢慢侵入體內。
只是鴆毒急烈,而非能有長久潛伏,周萋畫靜思一下,問道,「你近日可有接觸到文血?」
在古代,一切有害的物質都被視為不祥的徵兆,人們不可輕易說出他們的名字,於是,人們一諱稱替代事物原有的名字,保證自己不受他們的侵擾。
據說因鴆鳥而死的人,吐出的鮮血凝結以後,回顯現優美的紋理,鴆鳥因此獲得了「文血」這個稱呼。
「無!」秦簡簡單回答,說完就欲起身,卻被周萋畫制止。
「若不想傷口崩開,你最好老實躺在這裏!」說完周萋畫起身放下竹簾,「我去給你熬藥!」
她不等秦簡再次開口,拉一拉裙擺,拿着藥包,便出了寢房。
麗娘跟春果已經收拾妥當,關門睡覺去了,廳堂的燭台已經熄滅,只在周萋畫門口挑了盞燈籠,搖曳的燭光,把人影也吹得晃動。
周萋畫摘下燈籠,輕手輕腳出了廳堂,直奔灶屋,她很快找到了砂鍋,但灶屋離麗娘與春果的寢房太近,周萋畫擔心會驚動他們。
於是用手臂加緊盛有草藥的藥盅,空出的兩隻手,一手挑燈,一手拿柴火,便出了灶屋。
田莊並不是只有周萋畫住的這個院子,院子左右各有一個不是很大的側院,除了前面的外院,周萋畫住的院子後面還有一個大大的花園。
察覺到風向是南風後,周萋畫便抱着藥罐,到了花園,煙霧會隨風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