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把卡特和莫蒂傳送到特倫特那裏之後,凡妮莎和布蘭特繼續北上眠龍城,一路上兩個人沒完沒了地拌嘴、吵架,有時候還大打出手,但這也有一個好處,用凡妮莎的話來說就是「住店省床錢了」。
這一天的傍晚,兩位王室成員正在為走國王大道還是林間小路而爭吵,身後疾促的馬蹄聲引起了他們的警覺,兩人明智地放下偏見,撥轉馬頭躲進路邊的樹叢里。
&皇家衛隊。」布蘭特注意到那些紅底金邊的長虹貫日旗幟,得出結論,「應該是泰倫斯的人。」
&們打我們身後來,應該也要去眠龍城,」凡妮莎看着騎兵一對一對地從眼前飛馳而過,推斷道,「這個速度不像是打獵出遊——」他轉向布蘭特,「難道是王宮出了事?」
&宮能出什麼事,」布蘭特鼻子裏哼道,「不過就是國王死了、國王出生之類的事。」
&好,」凡妮莎一邊安撫着坐騎一邊揶揄他,「傻瓜的無心之語總能道破天機。」這時隊伍已經行過大半,一匹披着金邊絲衣的棗紅馬在公主眼前飛馳而過,馬背上的騎手坐姿很高,有着一頭閃亮的金髮,顛簸之中仿佛一道流動的火焰在疾速靠近,他身上名貴的黑緞披風翻卷如風中的鴉羽,邊角處被風掀動,金光閃閃。
&就是泰倫斯親王?」凡妮莎呆呆地看着那人消失在遠處,陰陽怪氣地嘆息一聲,「我都沒來得及數清他臉上的褶子。」
布蘭特也觀察到泰倫斯已不再年輕,皺了皺眉:「就是他想要強佔莫蒂小姐嗎?」這個莫蒂口中十惡不赦的魔鬼,如今看來似乎對權力更感興趣。但好色和權欲這兩者之間本來就沒有多大區別,看看身邊的凡妮莎就知道了。
&小妞兒的話你只能信一半,」凡妮莎沖王子笑笑,「任何人的話都是。」
&的話更得打折扣。」布蘭特看着最後一對衛兵從眼前掠過,抖了抖韁繩,從小路繞回大路,「一百五十人,一兵兩騎,沒有輜重,看來他們真的很趕時間。如果跟在他們後面,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到達眠龍城。」
&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走大路。」凡妮莎執拗地將馬頭擺向小路路口,「你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王子,腦子裏充滿了騎士精神和完美幻想,但是我告訴你,」他朝親王儀仗離去的方向揮了揮馬鞭,「你不知道當地人對他的看法,更不知道你那位好姑媽想要怎麼對付他,如果他們半路遇伏,你是去幫他還是去殺他?我們只有兩個人,會不會被當成親王的探子連帶也被暗殺?」
&只是想第一時間知道真相。」布蘭特抿着嘴,顯然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腳,轉而開始使用激將法,「怎麼,變成男人之後手腳大了,膽子卻變小了嗎,你不敢再次進入王宮、不敢面對你最最熟悉和擅長的拼殺,卡特的魔法只給你變出一張利嘴毒舌,沒給你一副卵蛋,讓你像個真正的男人!」
凡妮莎看着王子,從馬上跳下來,摘下右手的半掌手套扔在王子面前的草地上,「來吧,我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真正的男人。」
布蘭特突然後悔自己剛才的冒失言語,他不情願地下馬,但沒有去撿那隻手套,他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就因為走哪條路而以命相搏,這實在太離譜了。「凡妮莎,我,我道歉。」
&果道歉有用,還要劍幹什麼。」凡妮莎從腰間抽出長劍,瀟灑地在身側挽了個劍花。
&你會傷着你自己的。」布蘭特沒有碰自己的劍,但凡妮莎已經踏步上前,一劍遞來,直取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