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袁甫的身份之後,堂中諸人可以說一個個心中都是百味雜陳。
丁大全還好,畢竟他之前就知道袁甫來了廣東,可是即便如此,每次見到袁甫,丁大全都對賈似道的敬畏又深了一層。曾經不死不休的關係,如今卻突然來了廣東,甚至還要出任即將成立的廣州大學堂的院長一職,廣州大學堂是賈似道建立的,袁甫這個因為賈似道而丟了官丟了臉的人盡然會為賈似道做事,這是何等荒謬?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知道一些內情的丁大全尚且如此,這大堂中其餘人就更不用說了,拜見完袁甫之後畢恭畢敬坐下,神色看似都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心中所想怕是也只有他們自己心中清楚了。再看向高舉上首的賈似道的時候,心中無端的都多了幾分高深莫測之感。
對堂中諸人的這些心思賈似道並沒有放在心上,今天讓袁甫露面,賈似道自然也已經做好了一些準備。
「袁老大人是什麼身份,你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想必也聽說過。老大人跟你口中的衛奕東可是有半師之情的。所以,你口中所說,莫要誇大,實事求是就好,假的真不了,真的,自然也假不了,本官定然會為你做主。」
賈似道話里的意思很明白,只要事情是真的,就算是袁甫在這裏,對衛奕東他也絕對不會手軟,同理,如果魏思說的是假的,那麼後果也要他自己來承擔。同時袁甫雖說跟衛奕東又半師之情,但是既然賈似道已經點出來了,顯然也是在隱晦的提醒袁甫,不要將屁股坐的太歪。
他並沒有要將衛奕東如何的意思,但是如果真是衛奕東自己的問題,或者袁甫想要徇私,那就是另外一說了。
「現在,你當着本官和諸位大人的面,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都說清楚吧。」
魏思沒有想到賈似道會弄出如此大的陣仗,原本在他想來,只要賈似道能夠幫他討回公道就好,對衛奕東實則他還真沒有別的想法,畢竟他的娘子還在衛府,將娘子討回來順便能夠拿回一些家產,他也就知足了。
只是如今的情況顯然跟他最初想的有些不一樣。
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才讓賈似道能夠對他這件事如此鄭重其事,但是魏思明白,自己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一個弄不好,怕是伸冤不成,更要惡了賈似道這個如今大宋朝最為當紅的年輕權貴。
想到此處,魏思不敢怠慢,再不敢添油加醋,一五一十的將事情道出。
等到魏思說完,已經是盞茶之後。
魏思有沒有說謊,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都能聽出來。不過所有人都不傻,在賈似道和袁甫沒有說話之前,沒有人會想趟這趟渾水,雖說這是他們的本職,但是如今事情顯然已經牽扯到了賈似道這個強硬的安撫使和袁甫這個曾經的理學大家、參知政事,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了。
誰知道賈似道跟理學一派到底要玩個什麼花樣?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說的就是他們這些人。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被丟出去成了替罪羔羊。
「老大人怎麼看?」
賈似道環視了一圈,扭頭看着袁甫笑着道。
「如此膽大妄為,兇惡之極,當真是目無王法,不殺何以平民憤?」
袁甫倒是沒有賈似道那般淡定,聽到魏思的話早就已經是氣的鬚髮皆張,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
其實事情很簡單,不過跟衛奕東倒是關係不大。是衛府的三公子衛哲,按照血緣關係來說,那三公子衛哲還是衛奕東的三哥,無意間看到了魏思的娘子,接下來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先是當街調戲,然後追到魏府,百般糾纏無果,衛哲直接上演了強搶民女的戲碼,將魏思一家老小殺了個乾淨,然後將魏思娘子給劫回了衛府。
至於魏思為什麼能夠逃過一劫,還是因為他那天正好帶着兩個兒女準備去尋英德府內的一名大儒,想讓一雙兒女都拜入大儒門下,卻不曾想正好逃過一劫。
那位大儒倒是一身正氣,收到消息比魏思還要早,當夜就偷偷將魏思父子三人給送出了英德府,並指點魏思前來廣州尋新任安撫使伸冤。不過那大儒能夠做到這地步已經是極限,並吧蠁留下太多把柄給衛府,畢竟衛府在英德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