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黃豆豆覺得屈辱難當,卻也沒有把張虹遞過來的衣服穿上。
她哭泣着搖頭,「你們快走吧,快走吧,別管我。」
她也想走,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那個衣冠楚楚卻是禽|獸不如的男人身前。
可是她不能,如果她這次不管不顧地走了,等待她的,肯定是更加痛苦的折磨和羞辱。
柳河幾個哪裏肯走,張虹坐在床沿兒勸說黃豆豆,黃豆豆卻只瑟縮着一個勁兒搖頭。
過了足有半個小時,黃豆豆依然執拗地不肯離開。柳河沒了耐心,上前拉起張虹,自己坐到黃豆豆身邊,語氣也不多好,「豆豆,你不用等了,今晚蔣遠鵬是不會回來了。我們剛才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你明天就要回家,等下學期再回來,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他自己可能都不記得了。」
黃豆豆愣愣地看着柳河,「你們,知道是誰了?還教訓了他?」
「我們是跟着你一路過來的」,柳河耐下心思解釋道:「豆豆,咱們先走,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相較於張虹,黃豆豆還是更相信柳河的話,因為上次被綁架的事,她心裏已經認定柳河是一個看上去嬌弱,其實內里很有能量的人。
柳河她們先出去了,讓黃豆豆換好自己的衣服。
過了五分鐘,黃豆豆就出來了。興許是今晚不用再面對蔣遠鵬,她的心情比剛才好了不少,枯瘦的臉上也有了些神采。
還是金小敏開車,她們直接回了師大。
回到宿舍,黃豆豆才算徹底放鬆下來。她是明天上午的車,要帶回家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一個大大的皮箱就立在床頭。
柳河看着那隻皮箱,想到新生報到那天,黃豆豆拉着皮箱走進宿舍的樣子,心裏感慨良多。
「豆豆,你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可以,我們會幫助你的」,柳河誠心誠意地說道。
張虹淚水漣漣的附和,「是啊,豆豆,有什麼事你跟我們說,你肯定不是心甘情願跟着那個混|蛋的。你告訴我們,如果我們能幫上,肯定不會不管你的啊。」
黃豆豆坐在床沿兒,低垂頭着頭,眼淚一顆一顆地落下來,砸在腿上,又很快隱沒在藍色牛仔褲上。
「你們幫不上我,幫不上我」,黃豆豆哭着說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貪慕虛榮,這些都是我應得的報應啊。你們都勸過我別去會所上班,是我不聽話,都是我自己的錯,我活該。」
說了半天,她還是沒說自己為什麼還要跟蔣遠鵬在一起。柳河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咬咬牙,還是狠心地問道:「豆豆,你為什麼還要跟蔣遠鵬在一起?你說實話,不要再繞圈子了。」
黃豆豆捂着臉哭了好一會兒,等情緒稍稍穩定一些,接過張虹遞過來的手帕擦擦臉,才哽咽着回答柳河,「我,他……他拍了我的視頻和照片。如果我不順從他,他說他就把這些視頻和照片放到學校的網站上,讓全校的學生老師都看到我……我在床上的樣子……」
蔣遠鵬絕對是能做出這些事情的人,柳河毫不懷疑。
「報警,你為什麼不報警?」脾氣最急的唐甜甜等黃豆豆說完,就急急開口。
黃豆豆使勁兒搖了搖頭,「我不敢,也不能報警。他在京城和省城都有人,就算報警了,他也能有辦法把事情解決。到那時候,他肯定更不會放過我了。還有我爸媽,我,我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些。他們如果知道蔣遠鵬還給我拍了照,肯定會打死我的,肯定會的。」
聽了黃豆豆的話,大家都沉默下來,宿舍里只能聽到黃豆豆嗚嗚的哭泣聲和張虹壓抑的哽咽。
不管是哪裏,都很難找到絕對的公平。就好比蔣遠鵬,如果這件事換了別人做,報警之後肯定會有一個比較公平公正的處理結果,可是換了他,不知道有多少只手在暗中搗鬼,到最後,他也總有辦法全身而退。
誰讓他是京城蔣家人,誰讓他有權有勢,這就是世道。
不知道怎地,這個時候柳河腦海里想到的竟然是高嘉佳,她想到高嘉佳冷笑着和她說起自己在遭遇了那些事情之後,父母因為怕丟人而不准她外出的事情。
世間絕大多數父母都是愛自己孩子的,就是高嘉佳的父母那般決定,也不能說他們不愛高嘉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