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道凌倒在血泊中,連動一動指尖的力氣也提不起來。
沒有了他的相助,上官陌完全落在了下風。縱使他天縱奇才,此時終是武功沒恢復到全盛,又耗在了蘇淺身上若許,面對的又是世間無可匹敵的冥國大祭司座下三大護法,終究不能逆天。
綠漪劍拋向上官陌,他卻連接劍的時間也騰不出來,被三名護法迫到了捉襟見肘。綠漪劍眼看要落在地上,橫空裏卻被一人接住,再次拋給上官陌!
薄如蟬翼的劍向三名護法挑去!
世間如此薄如此寒冷的劍,除了冰翼,還有哪個!
一身墨色長衫的墨凌捲入到三名護法的戰圈中,冰翼劍一路開出冰花,過處冷氣襲人。
蘇淺鬆了一口氣。還好,這死小子懂得先救上官陌要緊。今日倘或折了上官陌,大家都不必站着喘氣了。
手中的烈火錦挽出個漂亮的旋兒,向上官屠追去。
烈火錦未觸及上官屠衣袂,便被人半空裏截了去。一道雪樣的錦緞當腰纏住烈火錦,冰與火的顏色,剎那撞擊出金石般的響聲。天下間能與烈火錦一爭顏色的,除了冰雪錦還有什麼。蘇淺眯起水眸,望向冰雪錦的主人--楚魚。
從楚國天牢裏遁出,楚二王爺家唯一一個漏網之魚。由彼時隱在楚乾家中的冥國女子,以及和楚乾走得頗近的楚二王爺,她與楚淵便早猜出她是被冥國的人救出了天牢。果然。蘇淺嘴角彎起抹嗜血般的笑意。腦子裏還有閒情想,這是該用「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來形容貼切還是該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形容比較合適。
她想起初到雲都時那個眨着一雙無辜大眼水汪汪叫人喜愛的姑娘,雖然驕縱有餘卻也不乏天真爛漫,那時她雖不十分喜愛她,卻也並不像現在這樣討厭她遷怒她恨她。不過僅僅兩年不到的時光,是什麼讓她們之間走到如此兵刃相向的地步?是小酒館裏上官陌風華絕世的模樣一下子便住進了她楚魚眼裏心裏?是楚夢出事時她急於挑撥的做作模樣一下子污了她的眼?還是後來暗裏明里數次刀劍相向?她知道,她對她起了真正的恨意是在她揮劍滅了青門在雲都的勢力後。她那一次觸及了她的底線,令她蘇某人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揮手間便屠了她滿門。
走到今日,她與她,仇不共戴天,再無迴旋的餘地,唯有你死我活。
造化它真是弄人。許多年前烈火錦同冰雪錦曾是一對,如今卻相向成仇。楚子軒的生辰上她的舅舅賜冰雪錦給楚魚,大約那時便已註定今日。
楚魚臉色白若冰雪錦一般,透着清寒,一雙大眼亦是深不可測的寒意。冰雪錦上灌注的內力博大浩瀚,震得蘇淺的手腕一陣酥麻。
蘇淺的水眸眯得成一條細線。楚魚過去不過三腳貓的功夫,想要傷及她,實在痴人說夢。短短半年,功力精進到如此,若非有什麼奇遇,任她天縱奇才也不可能做到。
但蘇淺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她有什麼奇遇。
上官陌給她的天書上記載,有一門秘術,叫活人祭。是在活人腦中寄入一種蠱蟲,這種蠱蟲專以習武之人的精元為食,吸入愈純愈強大的精元,寄生體便愈強大,強大到一定程度,可以控制住本體,將所有力量透過本體施為。昔時蘇國二十萬軍隊,便是齊齊中了這種叫活人祭的蠱,只不過那些人不是靠吸食人精元養蠱,而是靠吸食生血。
活人祭的蠱蟲若是本體自願養殖,經過修煉,可以達到人蠱合一的境界,人操縱蠱,蠱助力人。
蘇淺想起雲都那些死難的青門同胞。據景胥說,死後的屍身極為恐怖詭異,全成蒼色屍干樣。她回到雲都時,屍身皆已入殮,她沒有見識到是什麼樣的狀況。
望着楚魚白得幾近透明的臉色,她幾欲嘔吐。烈火錦挽了個旋兒從冰雪錦的纏繞下抽身出來,再次攜雷霆之勢向楚魚身上摜去。楚魚身形一偏,冰雪錦攔截烈火錦的同時,手心一股掌風向蘇淺胸前掃去。
蘇淺受了上官屠一掌,已是強忍着翻江倒海的內息強撐了許久,這一掌,想要躲過已是極難。想要揮掌硬接之際,一道綠光若流星閃過,直落楚魚手掌心。那樣的綠光,只有她的綠漪是那樣純粹的綠。綠漪劍穿透楚魚的掌心,化去她全力的一掌攻勢,轉過一道詭異的彎,落入蘇淺手心。蘇淺不及望一
第二百五十二章 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