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店長在我和天堂殯儀公司結怨的這個檔口回來,非常值得玩味。
我和包子到了禮樂齋跟老店長坐在檀木桌前誰都沒有先開口,場面很是尷尬。
說實話,我心裏還是有些埋怨的。
一來,老店長不告而別一個月,有把我們當做禮樂齋的員工嗎?
二來,司徒鏗三番四次為難我和包子,雖然他說看在老店長的面子上沒有對我們下死手,但老店長可有正面為我們做過什麼?
老店長端着茶杯,半閉着眼睛,老神在在的,並不準備先開口。
包子等得不耐煩了,問:「您是去找司徒鏗解決問題了嗎?」
老店長點點頭:「是的。」
「問題解決的怎麼樣了?」包子又問。
老店長搖搖頭,沉默不語。
我也有點不耐煩了:「您倒是說句話啊。」
老店長不緊不慢摸出一個文件夾。
我一看到那文件夾火就上來了。
這文件夾我再熟悉不過,司徒鏗當初讓我出省的時候,就是讓郭凱帶着和這個一模一樣的文件夾過來讓我簽字的。
「您什麼意思?」我猛一拍桌子,非常生氣。
老店長將文件夾推到我們跟前:「你們得罪的人太多,竟然連天堂殯儀公司都得罪了,這裏容不下你們了。不過你們放心,有我做保證,司徒鏗和天堂殯儀公司絕不會再對你們出手。前提是你們簽了文件,去其他城市。」
我和包子都懵逼了。
我自問無論是和司徒鏗作對,還是開白事店幫錢老頭自立門戶,都問心無愧。並且也沒有丟了禮樂齋的名聲,老店長這是什麼意思?
「您這樣就不厚道了。」包子哼了一聲。
「這也是為你們好。」老店長抿了口茶說。
事已至此,我隱約明白了一些事情。
再這裏多留一秒鐘我都覺得噁心。
老店長也不客氣,輕輕敲了敲桌子:「送客。」
……
張婷宇得知此事之後,皺了皺眉頭:「老店長不是這種人啊,興許他有什麼苦衷呢?」
「管他媽有什麼苦衷,老子辛辛苦苦為禮樂齋辦事,維護禮樂齋的名聲。結果他轉頭跟司徒鏗、李昂他們同流合污,誰受得了?」我非常不爽。
張婷宇見勸不動我也沒說話了。
「去他個球,反正咱們現在有存髓白事店,專注搞喪葬生意也行啊,沒必要去禮樂齋摻那趟渾水。」包子說。
我也同意,反正鎖魂燈也摔壞了,以後乾脆把事業重心向殯葬行業轉移。
說做就做,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完全不受控制。
才過了一個禮拜,白事店的生意就陷入了僵局。
我們雖然依然可以接到活干,但喪葬用品的供貨渠道出現了斷裂。
紙人紙馬之類的還好,像棺木、骨灰盒一類的,人家壓根不賣給你。
我和包子一聽就知道這肯定是天堂殯儀公司搞的鬼,他們掌管了本市大部分的棺木、骨灰盒供應。
本來這不是什麼大事,大不了去小一點的店子買就是了。
然而這時候整個喪葬行業的風向都變了。只要一聽到是我們存髓白事店,其他同行不是刻意抬價,就是壓根閉門不見。而且火葬場一見到我們就開始漫天要價。
「這不可能,天堂殯儀公司再有能耐,還能讓整個喪葬行業的從業者都倒向他們不成?況且那夜之後,多少人眼巴巴等着看我們和天堂殯儀公司死磕呢,怎麼反而訛起我們了?」我分析道。
「除非有人背地裏搞鬼。」包子說了一句。
他這麼一說,我恍然了,既然單憑天堂殯儀公司做不到這事,再聯繫到老店長最近的表現,顯然老店長插了一手。
老店長有多大能耐我們一直不知道,但從現狀來看,老店長的實力是我們不敢想的。
「媽的!這口氣老子不咽!」我罵了一聲,我們活生生被老店長賣了!
包子也恨得牙直痒痒。
我們重新殺向禮樂齋,今天非要討個說法回來!
老店長早料到我們會來,一伸手,指着實木茶海的一邊:「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