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一臉欣喜的遞過一紙書信,道:「主子,保齡候世子史圭來信。」
保齡候世子史圭,說的是那大名鼎鼎的史湘雲的父親嗎?薛遜趕緊接過來一看,原來是提醒自己太子殿下已經被正式授予督戰東南的職責,準備和茜香國開戰了。
上次去保齡候府拜訪的時候,世子在軍中不得相見,兩家是通好之家,薛遜和史圭又年齡相當,他小時候還在金陵常住,兩人說一句青梅竹馬不為過,可長大後天各一方,不知小時候的情義還剩幾分。沒見到人,薛遜對原身記憶中溫和的「史家大哥」也失望了,沒想到在這時候給了他驚喜。
薛遜昨日才收到通政司的消息,今日保齡候世子的提醒就到了,想來是一接到消息就往他這裏送了,這讓薛遜怎麼不心生感激。
「世子實在有情義。」忠叔感嘆道。
「是啊!」他們和史家上次來往把基調都定下了,若是沒有意外,薛家和史家會漸行漸遠,沒想到世子一回京就馬上改了家族策略。
「就不知會不會是試探?」忠叔老成持重,事事想在前面。
「而今薛家在他們眼中,可有試探的價值?」薛遜反問,世子史圭根本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那就真是記着咱們四家聯絡有親、同氣連枝的情義了。」忠叔感嘆道。
「是啊,是個有情義的人。」可惜命不長,讓唯一的女兒「襁褓之間父母」,最後新婚守寡,早逝夭亡,血脈斷絕。
忠叔不知薛遜言下之意,也連連點頭,微笑道,「這世上還是有情義的人多。」
「哦?忠叔這是還有驚喜要給我啊。」薛遜挑眉道。
忠叔笑着從懷中抽出另外一封信遞給薛遜,這是榮國侯府世子賈赦帶過來的,榮國公夫人去了,把積累一輩子的私房都給了最疼愛的大孫子賈赦。賈赦聽說薛遜這邊困難,挑了在金陵城的幾個鋪子,把契書寄過來了,說這是給他的支持,勸他不要氣餒沉溺,守孝結束之後,重振家業。
薛遜看着這信紙心中感動,嘴上卻道:「我還用他囑咐。」賈赦在他心中,一時是小時候梳着總角卻溫和寬厚的鄰家大哥,一時又是留着山羊鬍,滿臉好色淫/欲的中年色/魔,但無論如何都沒有眼前的信紙來得清晰。
「老夫人的喪禮薛家有備弔唁之禮嗎?」薛遜趕緊問道。
「主子放心,備了的,只是要空出薛家『應該』知道的時間,現在還沒出發呢。」他們不能暴露通政司的存在,只有依靠主人家報喪了。
「嗯,我手書一封,你親自交給賈赦,他心中提到榮國公夫人在金陵還給他準備了田畝,你要留心些,他在京城山高皇帝遠的,別讓下人糊弄了。這些鋪子他既然給了,咱們就收着,去弔唁的時候把銀票帶過去……」薛遜說着突然之間想起來,賈赦現在是賈家寄已厚望的繼承人,怎麼會變成日後那個沉溺酒色的老色/鬼,而今賈代善身上也只是侯爵,是什麼讓父親升做公爵,兒子卻連降五等,只得了個一等將軍的虛銜?
「主子?」忠叔喚道,不知薛遜想到了什麼,突然之間靜下來。
「沒事兒。你估一下恩侯兄送過來的鋪子價值,然後在京城置辦價值略高的產業給他送過去,避着些人,隱秘為要。」薛遜吩咐道。賈代善的態度十分清晰,他從不看好薛家,若是知道賈赦背着他行事,到處揮灑「同情心」,那就糟了。賈代善不會認為這是兒子心懷慈悲,只會以為他違背父命,踩着老子上位。
「是。」忠叔點頭應下。
薛遜看忠叔應聲卻不退下,打趣道:「忠叔還有第三個好消息要告訴我不成?」前面兩個消息,好在薛家這些年的交際沒有白費,還是有願意雪中送碳之人,其實消息本身並不好,太子督戰東南,他們薛家失去通政司就是拜太子所賜,朝中局勢複雜,薛家只是風浪中一葉扁舟罷了。
忠叔微微一笑,再次拿出一封信,眼中含淚道:「二爺有消息了。」
二爺?哦,薛越,薛遜的庶弟,出海探尋航道商路,連薛老爺喪禮都沒趕回來。薛遜當時是不想薛越回來引人注意,可是消息送過去,根本沒有找到人,只能在碼頭據點等着。這個年代,出海真是九死一生,為了薛家的後路,薛越也是殫精竭慮,拿命在賭。
「二弟上
第14章 薛遜列傳